主子不放在心上便好,在这后院中最惧怕便是交付出自己真心。伤了身子那还有可治,伤了心那可就是无药可医了。
像主子这样,无欲无求,不动凡心才是最智慧,虽听着绝情了些,但……起码能保住自己。
翌日,一大清早就下起了小雨。
天还没亮时候,两顶小轿一前一后抬进了四阿哥府。
“两个格格都是从偏门抬进来。”石榴站在铜镜身后,给叶南鸢挽着头发,她手极巧,没一会儿就挽了一个漂漂亮亮发簪。
“一顶青蓬小轿,一人带了点行礼,跟了个贴身丫鬟就入府了。”
“府中安安静静不像是有半点喜事发生。”叶南鸢看了眼镜子里自己,淡淡道。
没有敲锣打鼓,没有贴喜字挂红绸,安静平淡与平常往日没什么不同。静悄悄儿,一顶小轿就将两个格格给抬回来了。
“除了福晋大婚,都是这样。”石榴不敢多说,怕主子心中不舒服。哪怕是主子说心中没有贝勒爷,可到底还是最亲近人。
叶南鸢想起自己当初还是坐着马车进来,也就没有资格去同情这两个格格。
低着头自嘲笑了一声儿,叶南鸢想到什么忽然问:“对了,那两个格格住哪儿?”
“这……主子您这倒是为难奴婢了。”石榴一脸为难笑道:“这个,奴婢还当真儿不知道。”话音刚落下来,半夏便一脸气呼呼走了进来。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半夏撅着嘴巴,气得咬牙:“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两个格格才刚入府呢,狗眼看人低。”
“怎么回事,跟个炮仗似。”
叶南鸢扭头看向门口,半夏噘着嘴气眼睛都红了:“还不是因着那两个格格。”半夏眼里全是委屈。
“贝勒爷不过才几日没来我们这儿,又见来了两个新格格,这府中上下风声就变了,说小姐你不受宠,日后贝勒爷迟早要去旁人那儿。”
“既是旁人说,你生什么气儿?”叶南鸢喝了一口冰糖雪梨汤,才道:“再说了,新格格都入府了,爷去她们那儿岂不是正常。”
“小姐……”
半夏咬牙跺了跺脚,忐忑往叶南鸢那儿看了眼:“你说,贝勒爷当着儿会去那些格格那儿啊?”叶南鸢正坐在软塌上喝汤,听闻之后仰起头往半夏那儿看了一眼。
“他去不去,岂非是我能左右?”
叶南鸢面上情绪太冷,吓得半夏一哆嗦,余下话到底是说不出口了。
不用特意去打听,还没到晚上,两个格格住在哪里,姓什么名什么是谁家姑娘,都传了个清清楚楚。
“一个姓武,武格格。”
“一个是钮祜禄……”暮色西沉,院子里陆续点上了灯,西院灯火也燃了起来。伴随着窗外最后一丝亮,整个屋子里暖洋洋。
“两人都住在了凌云阁,刚好挨着宋格格院子。”
“宋氏?”叶南鸢眼睛微微闭了闭,过了好久才睁开。福晋没了半条命,郭氏走了,如今就只剩下个宋氏了。
这个宋氏……想到那那张总是沉默寡言,唯唯诺诺脸。叶南鸢神色却是越来越难看。这种人越是看不透,越是没弱点,对付起来也越是难。
可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却越是不能够操之过急。成败就此一举,都到了这最后一步了。
新格格头一天入府,今晚贝勒府注定让人难以入睡。
无数目光都看向贝勒爷,看今晚贝勒爷去哪个格格房中。当然,还有人猜想,四阿哥今晚会不会谁屋子里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