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只要宋氏得到处置就成,哪怕她在想给阿姐平冤,也不得不放弃。
江知寒还要在朝中,江府人如今风平浪静,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她再翻出来也只是让人剥开伤疤。
叶南鸢低头,她分明不想哭,可眼角一滴泪还是情不自禁落下来,砸在她手背上,烫她一哆嗦,有些无措。
她用尽心思筹谋了这么久,到最后却到底不能她沉冤得雪。终究是她对不住她。
“主子。”半夏上前,瞧见她这副样子,眼中满是心疼:“你别这样,若是……若是大小姐知道了,她要伤心成什么样子。”
叶南鸢合上眼帘,一双眼睛里满是挣扎。她双手撑住桌面上,狠狠地攥住,直到指尖都泛着白。
到最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罢了。”叶南鸢任命闭上眼睛,两颗豆大泪砸下来又几乎是立刻消失不见:“宋氏怎么样了?”石榴与半夏瞧见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刚刚她那模样太过悲伤,她们看了都觉得喘不过气儿来。
“主子放心。”半夏咬着牙,狠狠地道:“不会放过宋格格。”
“贝勒爷先是派人抓走了宋格格身侧丫鬟。”石榴站在身侧,语气悠悠道:“估摸着那丫鬟是全招了,四阿哥赏她五十大板,人没扛过去,浑身是血被拉出了贝勒府。”
斩草除根,那丫鬟知道太多,最后能背叛宋氏说出一切,大抵是贝勒爷拿家人威胁了。
不过是用自己命,换取一家所有老小命,倒也不知道那丫鬟觉得值当不值当。
叶南鸢眼中冰冷,无半分同情,冷笑一声后喝了口茶,道:“那另外一个呢?”
“宋格格……宋格格奸夫。”未出阁女孩子说到这两个字,都觉得难为情:“四阿哥亲自让人压下去了,是生是死,奴婢也不知道。”
这事交在四阿哥手上,哪里还有活命机会?
叶南鸢冷笑一声儿,冰冷眼神往窗外看去,雪还在下着,袖子里手蜷了蜷,叶南鸢低着头,喃喃道:“今年冬天好像格外冷。”
宋氏事在府中瞒了下来,除了叶南鸢之外,无人知晓。
外人只道宋氏是因为小产,这才惹了贝勒爷怒火,讨了贝勒爷不喜欢。她院子里人都被清了出来,原先伺候她丫鬟与嬷嬷也受了责罚。
听说如今就一个跛脚小太监,日日给她送药。
石榴说到这儿里时候,深吸了一口气:“宋格格如今也算是恶有恶报。”若是之前没有发生江知微事,宋格格结局不会是这样。
有时候,可能只是一念之差,但因果报应,都要为自己做过事情负责。
一切都在按照好方向发展,半夏这几日心情不错,已经开始再收拾东西了;“过几日趁着机会,我们就逃出去,再也不回来。”
如今府中四阿哥不在,福晋也再也没了说话机会。虽是李侧福晋掌家,只需寻对了法子,却也不是不能出去。
半夏却是比她还要着急,这几日都在问:“小主,我们什么时候出府?”
四阿哥走之前,将府中侍卫足足加了一倍,这样下来,叶南鸢逃出府机会,也大大减少了许多。
“再等等。”叶南鸢摸了摸半夏头,道:“我们总会出去。”
半夏这几日急躁厉害,心总算是一点一点安静下来:“我……那我再去看看,有什么东西拉下了。”依照小主脾性,贝勒爷东西定然是一个都不要。
她只拿些银票之类就好,冬日里天气冷,但怎么说衣服也要多带两件。
就这么一丁点东西,半夏这几日日日数,小小包裹都要翻出花来了。
唯独石榴再一旁看着,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知晓主子再等什么,宋格格一日不死,她便一日都走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