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你还想跟我同生共死啊?”斯南吸了吸鼻子。
“同生是没机会了,共死应该也不会,不过你记得苏州河里的大老鼠么?这下头说不定也有老鼠什么都,万一水很浅,跳下去没死,轻伤重伤终身残废才麻烦,”佑宁叹了口,“好在我有人负责了。”
斯南定定地瞪着他,突然泄了气:“算了,不跳就不跳。”
“你等等。”佑宁却转身往桥下走。
“你干嘛?”斯南追上去。
河滩上都是乱石,斯南回头看,月色下依稀可见不远处野草丛生,应该是雨季水位线会升到那里。她往前看,佑宁已经脱了鞋卷起长裤准备下水。
“赵佑宁?!”
佑宁回头笑道:“我下去摸个底。”
斯南一呆:“我不跳了,你别去。”
“你等我。”佑宁举了举手上一根枯树枝,“放心,我有数的。”
果不其然,这桥下的江面虽然不窄,却很浅,只到赵佑宁的膝盖窝处,如果从桥上跳下来,骨折都算是最理想的结果了。斯南看着赵佑宁一步步蹚水走回岸上,心里臌胀得发酸。
佑宁掏出手帕随手擦了擦,笑道:“看,这下死心了吧?无论如何都别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斯南默默蹲下身,抹掉他脚面上的污泥。
“覅碰,龌龊色了,回去冲冲就好了。”赵佑宁弯腰拉她起来。
斯南却握住了他的脚踝,仰起了头:“赵佑宁——”
“嗳?”
“侬刚刚救了吾一命。”
佑宁失笑:“吾噶结棍?(我这么厉害?)”
“嗯,救命之恩——”斯南仿佛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心,又强调了一遍,“救命之恩。”
佑宁刚想回答救命之恩倒也不必以身相许,就被猛然站起来的斯南抱了个满怀,她的唇凉冰冰凉,带着小菠萝甜甜的余味,她并不会亲吻,牙齿磕得佑宁生疼,她睁大了眼观察他,似乎想确定他愿不愿意喜不喜欢,双眼因为离得太近变成了斗眼,鼻尖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哪儿哪儿都没地方搁的感觉。
“南南?”
“赵佑宁,”斯南捧住他的脸,“吾欢喜侬。”
见赵佑宁不应,斯南认认真真地看向那座石桥:“没吊桥,跟什么桥都没关系。”
“不是因为你对我太好,是因为你太好了。”
“要是你跟别的女生好了,我肯定会气死。”
“阿拉谈朋友好伐?”
佑宁闻到她手上一股泥腥味,垂眸示意:“侬一手额赖污泥,噻揩勒吾面孔高斗了。(你一手的烂泥,都擦我脸上了。)”
斯南松开手,看见身为女朋友的自己送给男朋友的第一份礼物:两道乌黑的巴掌印。
突然被征召上岗的男朋友赵佑宁,还给女朋友陈斯南一个绵长热烈的吻,随后被她一巴掌推开。
“侬噶会得亲嘴巴,经验老足额嘛。(你这么会亲,经验很足嘛。)
做陈斯南的男朋友,难过上蜀道,她的心,不是海底针,是海底针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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