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觑了一眼穆云琛,忽然凉凉笑道:“我说清欢怎么好端端没影了,原是因为你,早看出你不是省油灯,没想到真真是好大胆子寻芳寻到门阀家主头上了,难怪我今儿提起你她一副古怪神情。为那……”
大长公主说到这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为那忽然多出来孩子,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了!”
穆云琛心说清欢对他气是肯定生了,但不是因为孩子。不过怎么说都是他理亏,清欢有孕脾气躁说句气话他就信了,方才竟然没有去追她,这会想起来他心里也够懊恼。
大长公主见他不说话嗤笑道:“那不用想了,清欢从小就是狗脾气,爱自个儿生气,肯定是故意避着人了,你就是找也找不到。”
穆云琛被大长公主堵一句话说不出,心里却更想立刻见到清欢了。
还是孟篆对大长公主劝道:“都说劝和不劝分,公主允他在府中找一找罢。”
大长公主还是听孟篆话,虽然心里觉得是穆云琛气着了清欢有些不待见他,但终究还是应了,许他带着府中侍女宦官四处去找清欢。
穆云琛哪里肯耽搁,从西花厅寻起,没费什么力气就在弯转处月洞门外看到了跪壁反省兮姌。
“家主一个时辰前训斥了奴婢,让奴婢和暗卫都留下来罚跪,她只身到月镜湖那边去了。”兮姌一指花园道。
“她身边连一个暗卫都带?”
穆云琛望着远处月镜湖反光湖水,深深蹙起了眉,心底不安愈发强烈起来。
丹阳大长公主府是全京城最大一座府邸,府中月镜湖并非人工开凿,实乃是一处天然湖水,连着护城河水脉,周遭草木茂盛做就是一派天然园林景致,若是清欢真到月镜湖周围林子去,那还真是不好找。
兮姌见穆云琛神色变化,想起清欢身上有伤又没有暗卫保护也不由紧张起来,抬头道:“穆相,难道在府内,您也得到了家主不测消息?”
穆云琛摇头。
他没有,可是他感觉很不好。
穆云琛这个时候实在无心维持往日温文尔雅神态,他立刻道:“你先起来,将清欢周围暗卫也都唤来四下寻找她下落,务必尽快找到她。”
穆云琛见兮姌跪在地上还有些犹豫,低头催促道:“你且放心,若是回头清欢怪罪你们一切罪过都由我担着任她发落,眼下她安危最是重要,先寻到她再说。”
比起清欢秋后算账再发脾气,兮姌也更担心清欢安全,她应了穆云琛就去布置暗卫私下搜索清欢下落。可饶是穆云琛带着府内这么多侍女宦官在月镜湖边寻了很久也没见到清欢影子。
“穆相,奴婢们只寻到了一方手帕,不知是不是宇文家主东西。”从湖边回来侍女们手上托着一方丝帕呈给穆云琛。
一方旧手帕却未有用过痕迹,上面是水墨梅花,因用墨考究即便看出并非新物却仍旧没有一丝晕染掉色。
自己笔触穆云琛自然一眼便能认出,这绘上墨梅丝帕分明就是他旧年画来送给清欢玩。
穆云琛用力握住手帕,冷声道:“封承!调一队御林军立刻包围大长公主府!”
话音一落周围宦官侍女都以为听错了,带着惊恐面面相觑,纷纷小声议论。
封承自己也以为听错了,上前道:“穆相,您说是调圣上拨来保护您御林军包围大长公主府?这可是丹阳大长公主府邸啊,就算是圣上也不能……”
“立刻就去!”穆云琛说完已经先一步向前厅方向大步而去。
旧年手帕清欢留在身上六年,绝不会因为一时气恼就随意丢弃,她若不是不小心那便就是遇到了不测!
“什么!你要让御林军包围搜索本殿府邸!”
丹阳大长公主简直不敢相信穆云琛会提出这种要求,涂抹着鲜红蔻丹指甲指着他怒道:“你真以为李闻玉让你独揽朝纲你就只手遮天了!穆云琛本殿是当今圣上亲姑姑,先皇亲妹妹,是大魏朝尊贵无匹大长公主!你竟敢让御林军搜我府邸!”
面对威仪尽显丹阳大长公主,穆云琛一步不让道:“殿下难道就不但心清欢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