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侍卫长话尚未说完,穆云琛宛如玉面修罗面容便再次被鲜血溅上。
他面无表情一剑又一剑戳在尚未死透元林鑫身上,在众人惊恐目光下将他戳成一摊满是血洞烂泥才罢手。
“穆,穆相……”
小厮发着抖眼看元林鑫身体被剁成肉泥死状,满眼惊恐,吓软了腿摊在地上告饶道:“穆相饶命,这都是三公子主意啊,小人,跟小人无关,穆相,留小人一条命回去在林淼二公子面前小人一定把所有罪过都推到三公子身上,不然,不然二公子会写信给大将军,英国公府不会善罢甘休……啊……”
小厮难以置信低下头,见自己腹部长剑已经没入大半。
害清欢人,只要在场,他一个都会放过!
穆云琛面不改色翻刃向下豁开了小厮肠肚,看着那一地血污目光冷似寒冰。
他抽出带血长剑扔在地上,看着元氏主仆令人作呕尸体淡定道:“两具尸首不必遮掩,就这样丢到元家门口,让元林淼亲自出来收尸。”
穆云琛冷冷说完,将怀中清欢重新打横抱起来,珍之重之贴在胸口出门而去。
当日,京城一年来最大新闻传遍了大街小巷:沉静自持,君子雅重当朝首辅、定宁侯穆云琛,在丹阳大长公主府将元氏门阀嫡三公子元林鑫剖心刮肠剁成了一滩肉泥,不但手段残酷至极还将不成人形尸首直接扔到了英国公府正门前,将赶来英国公府二公子、御史大夫元林淼惊得当场晕倒在地。
元林鑫虽然往日作恶多端人神共愤,但他毕竟是英国公嫡子,是战功显赫大将军元林川弟弟,他在穆云琛手上无论多么死有余辜还是立刻引起了朝野震动,议论纷纷。
然而无论外面流言如何快速传播,都不能引起穆云琛心湖半分波澜。
摇曳青灯下,穆云琛坐在府中寝室檀木雕花拔步床边,水杏眸注视着沉睡清欢神色略带隐忧。
清欢睡得不安稳,尽管夏日室内有冰柱降温,她额上还是出了一层细细薄汗。
穆云琛不愿再离开她半步,也不想叫人扰她休息,便只在袖中寻出一方丝帕展开,要为清欢拭去额上薄汗。
“这个,不可以。”
穆云琛听到略微沙哑低轻声音,才发现清欢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穆云琛手上墨梅手帕道:“会弄脏。”
穆云琛心中一阵抽痛伤感,俯身用侧脸帖着她长发道:“无碍,你喜欢,我每天都给你画。”
清欢在长公主府虽然昏迷却并非完全不省人事,穆云琛做了什么她很清楚。
经历了如此一遭,很多事都变了,那个关于欺骗梦在即将到来惊涛骇浪之前,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清欢长叹闭上了眼睛,任由穆云琛揽她入怀。
“还气吗?”穆云琛眉眼低垂轻声问。
清欢苦涩一笑,睁开眼睛看着被自己下意识护住小腹道:“不敢气了。”
说什么爱恨纠缠,哪里抵得过“它”安危康健,但愿灵俏今后平安长大,而“它”也不再受姐姐曾遭遇折磨。
穆云琛目光落在她防御小腹手上,心底勇气无限酸涩愧疚:“郡主,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今日让你涉险,对不起数月间骗你梦境谎言,对不起多年前让你和灵俏受过委屈,对不起,太多。
有时候压抑太久,一句话便能戳中心地最深伤感。
清欢侧过身,泪水瞬间溢满了眼眶。
她强行忍着将脸埋在穆云琛胸前,紧紧抱着他,削尖微微发颤。
她不是在哭,她就是难过委屈。
这一刻她不是家主,她只是那个多年以来一直想念着被自己无可奈何推开了心上人那个平凡姑娘。
穆云琛回抱着清欢,喉结滑动眸光晶莹,他仰颈沉声道:“清欢,我向我母亲在天之灵发誓,往后这一生一世都不再跟你说一句谎言,不再让你受半分委屈。”
清欢更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