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爹便派人将你的嫁妆拉回来。”
谢明意不知怎么地想起了原身郁郁的生活,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们的女儿已经去了啊。
马车驶入太傅府,谢明意的腿已经恢复了知觉。她回了原身出阁前的院子,感觉有些乏力,不再想之后的事,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太傅府很安静,下人们瞥见老爷和夫人的脸色都不敢吭声,只辛老夫人院中起了一些波动。辛老夫人是谢太傅的寡母,谢太傅父亲去世后,她孤身一人咬着牙将谢太傅拉扯大。可想而知,她的性情坚韧,脾气也比较暴烈,与柔弱的云夫人截然不同。
当年她不愿云夫人进门,就是因为不喜她的性子。不过云夫人的父亲资助谢太傅读书,她内心感激捏着鼻子也就认了,想着孙子由她教养便好。
然而,等了数年,云夫人都未诞下一子,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最后还是个丫头。谢太傅是她和亡夫的独子,她心中焦急便有意为儿子纳妾。结果儿子像是中了云氏的邪死活不肯,这些年她心灰意冷,对谢太傅和云夫人都淡淡的。
如今从丫鬟的口中得知儿子和云氏亲自去接出嫁的孙女归家,辛老夫人眉头拧起,知道其中定有事瞒着她。她冷下了脸,命身边的婆子去唤大丫头过来,可别是和她娘一样,生不下子嗣,遭了侯府的厌弃。
在楚京,镇北侯府的一举一动都为人所关注着。镇北侯府的门前谢太傅冷着脸匆匆而去,周围的人家听到了动静,纷纷派人查探。
镇北侯府同太傅府都居在东城,整条街上住的都是高门大户。太傅府的下人未刻意隐瞒,一时间,镇北侯府老夫人苛责镇北侯夫人,谢太傅心疼女儿扬言和离的事就传了出去。
再一问其中缘由,老夫人居然用休弃威胁镇北侯侯夫人将自己娘家的女子抬为贵妾,众人暗中咋舌。老夫人实在蛮横,若是真的成了侯府哪还有镇北侯夫人的地儿。
楚京中的世家夫人们哪会做这么不要脸皮的事,怪不得谢太傅勃然大怒,将镇北侯夫人接回了太傅府。
据亲眼所见的人言说,镇北侯夫人被罚跪了数个时辰,站都站不稳了,膝盖跪在碎瓷片上,衣裙上血迹斑斑。
镇北侯府势大,老夫人欺压儿媳的丑事众人不敢过分传扬,只等着看镇北侯如何处理这场争端。是站在生身母亲一边还是站在枕边人一边呢?
此时,镇北侯祁朝晖还不知自己的夫人已经回了娘家,且要同他和离。他受惠帝召见,人还在京郊的行宫。
先前惠帝为了裴后能顺利诞下皇子,直接将人藏在了行宫,命禁军里外三层地护卫。如今裴后四皇子母子平安,惠帝便不再隐瞒,直接在行宫处理政务、传召臣子。
“旭之,平定瑞王谋反你功不可没,朕时常感叹大楚有你在是百姓之福。”瑞王是惠帝的异母兄弟,天纵英才,不甘皇位落在不起眼的惠帝手中,起兵在河安地区谋反。
惠帝一边要看顾怀有身孕的裴后,一边要应对战事,几个月的时间便清瘦了不少。好在镇北侯行事稳重,用兵有方,方解了他的心腹大患。
因此,惠帝对镇北侯赞赏有加,不过他心中还有另一层的顾虑。
“陛下折煞臣了,陛下福泽深厚才是大楚之福,百姓之福。臣所做的一切都是遵陛下的旨意。”祁朝晖眼眸微深,连忙起身,不慌不忙地说道。
“旭之不必谦虚,不过朕还有一事担忧。瑞王谋反虽平,但朕总觉得乱党还未肃清,此事朕想交与你去做。”惠帝年逾四十,须发已有了白色,他声音低沉,面有深意。
河安地区有两省,分别是瑞王和临安王的封地,瑞王谋逆一乱中惠帝不信临安王没有插手。可临安王世子为反抗瑞王死在叛乱中,惠帝没有理由再去处置临安王。
他心中不虞,只能命镇北侯暗中查探。
“臣领旨。”祁朝晖面色如常,只当自己不知帝王心中的怀疑。
惠帝暗暗颔首,眼角余光瞥见裴后宫中下人的身影,神情放缓,戏谑地冲着祁朝晖道,“既如此,旭之便退下吧,你少归京城,想必府中太傅的女儿也等急了。”
镇北侯年近而立还未有一子嗣是楚京人尽皆知的事,惠帝和裴后中年得子心中得意,不自觉地就在镇北侯面前炫耀了一番。
祁朝晖闻言身形一顿,假装未看到陛下眉眼的调侃,恭声应是,随后转身离开了大殿。
他刚一踏出行宫的宫门,等候多时的镇北侯府的长随就一脸着急忙慌地上前,“侯爷,不好了,夫人她要同您和离!谢太傅已经将人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