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官兵能够找到这里,定是幻术已解,陆雨歇安全了。
唐烟烟上前打听,得到证实,到官府报案的男子外貌确实与陆雨歇符合。
知晓陆雨歇无碍,唐烟烟终于松了口气,她牵着马,缓步往回走。
许是来时将马儿催得飞快,现下她大腿内侧疼得厉害,伴着走动,伤处传来撕扯般的痛意。
乡间小路凹凸不平,唐烟烟走得一瘸一拐。
心想,陆雨歇现下回王宅了吗?若发现她不在那里,他会出来找她吗?
要是他能来接她就好了。
也是巧得很,唐烟烟刚这般祈祷,陆雨歇便凭空出现在她眼前。
他站在两丈之外,玄袍沾染了清晨厚重的湿气,显得格外凛的冽清冷。
他面色僵硬,直直盯着她,眼神深沉又复杂。
唐烟烟太过惊喜,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异常:“陆雨歇,你怎么来了?我正想着你会不会来找我呢!”
一时得意忘形,动作幅度难免大了些,唐烟烟“哎哟”一声,弓着腰,疼得小脸扭曲。
陆雨歇寒霜般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他快步上前,扶住唐烟烟,口吻急且凶:“怎么了?是不是伤了哪里?”说着,便准备检查她伤处的样子。
唐烟烟面露尴尬,见四周无人,极小声道:“来时骑马快了些,腿侧有些疼。”
陆雨歇微怔,他视线在她大腿内侧顿了顿,旋即俯身将她拦腰抱起。
毫不犹豫地祭出冷剑,二人御空而行,如一道闪电般,眨眼便出了伊宁城。
唐烟烟瞠目结舌:“你怎能在凡尘御剑?还有,我们这就走了?”
伊宁城邪祟一事,不必收尾了吗?
陆雨歇淡淡“嗯”了声,他薄唇紧抿,脸上没有半丝血色,漆黑眼瞳被阴霾覆盖,山雨欲来。
后知后觉,唐烟烟察觉陆雨歇在生气。
好像还是在生她的气。
唐烟烟抓住他衣襟,意识到什么,小声道:“我实在是担心你,也很害怕,那邪祟擅长幻术对不对?”
陆雨歇仍是沉默,下颔弧度绷得极紧。
唐烟烟知道,有些事不适合再提,她垂下头,安安分分地蜷缩在他怀里,乖巧道:“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山林如光影般飞速略过。
两人一时无话。
片刻过后,陆雨歇薄唇轻启,口吻有些傲然:“区区邪祟,岂能奈我何?”
唐烟烟扑哧一笑,她仰头看着他,眉眼弯弯,恭维道:“那是自然,我们陆仙师最厉害了。”
她笑容明媚,如一抹灿烂暖阳,逐渐消融皑皑冰山。
陆雨歇嘴角微弯,他御剑入密林,看了眼四周,抱着唐烟烟落在山涧清泉旁。
叮咚叮咚的流水声如琴音,美妙而活泼。
把怀中女子小心翼翼放在平地,陆雨歇掌心忽地变出一个白瓷药瓶:“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唐烟烟闻言一愣,面颊浮现两团胭红,难得有了女儿家的扭捏与娇羞:“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话出口,陆雨歇也是有些懊恼。
那伤处得很,他们到底还不是真正的夫妻。
陆雨歇尴尬地转过身,往旁走了两步,却固执地不肯离去。
唐烟烟虽然赧然,也没想太多。
她红着脸觑了眼陆雨歇,撩起裙摆亵裤,忍着疼,飞快抹了药膏,往伤口处揉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