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古怪之处,也找到了答案。
他们想他早点成家,希望这样就可以绑住他留下他。
听到他在洛都认识的朋友,洛妈妈当时才会神色那般奇怪。
甚至今天这一出,或许他们先前还并不确定濯月的身份,但最终还是寄一线希望,以此不惜行卑鄙之事,变成自己一向最为看不起的那类人。
他完全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既担心这个男人真是什么邪灵,害了自家儿子,又怕不是什么邪灵,却是当年那个帮了他们却索要走他们第二个孩子的幕后之人。
洛听潺于情于理都不赞同他们的作为,但他理解他们的心情。也完全无法说出什么责怪的话。
他上前伸出手拥住两人:“爸、妈,我喜欢濯月,我是自愿的。我和濯月在一起,并不代表就要离开你们。”
他回头看向濯月,洛父洛妈妈也小心看过去,几步之遥的男人似笑非笑,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也并没有反驳他的话。
他笑了笑:“或许你们觉得是牺牲,是愧疚,如果我不喜欢这个人,那的确是。但现在我喜欢他。”他转头重新看向洛父洛妈妈的眼睛,认真地说,“对于两情相悦的我们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成全和浪漫呢?”
洛妈妈和洛父面面相觑,片刻后洛妈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眼里泪光闪烁,最终还是没有淌下来,指头点了下小儿子的额头,有些哽咽地说,:“小滑头,就你嘴甜……”
洛大哥也过来了小心扶着洛妈妈,在洛父肩膀拍了拍,目光复杂地看了眼不远处的男人,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爸、妈,蝉蝉自小懂事,他知道怎么做,您们安心享福就好。”
洛听潺站到濯月身旁,闻言赞同地朝二老点了点头。
*
那天说开以后,这件事就算彻底了了。虽然相处起来还是有些尴尬,主要是洛妈妈和洛父觉得愧对两人,一个是对把儿子卖了的愧疚,一个是自己出尔反尔恩将仇报的愧疚。
但好歹也能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了。
但为了双方好——濯月除了爱粘着他,并不喜欢和外人相处,而他非人的身份,洛家其余三人接受起来还是有些难度,为了不考验他们的大心脏,洛听潺和濯月并没有在洛宅久待,吃完那段久经波折的饭,就自主离开了。
结果刚离开没多久,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
洛听潺接通,原来是肖二那边又出了问题。
他所在的那只考古队,队员包括队长,先后陷入了昏迷。
认真研究了他们昏迷的时间,发现这一切都是在他们进入主墓带出一样墓葬品后发生的,而他们的昏迷顺序,完全是按照他们先后接触那块玉阙的顺序来的,症状与当初的肖二一般无二。
现在去洛都的整个考古队,只有肖二醒着。
局势闹得很紧张,私底下很多人说是他们冒犯了墓主人,受到了惩戒。这种说法违背科学观,是不准大肆传扬的,但随着考古队全队的昏迷不醒,越来越甚嚣尘上。尤其是洛都突然出现的古怪灰霾,更加剧了这种言论。
肖二说到这里松了口气,嘀咕道:“还好前几天那灰霾散了,这出现得也古怪,消失的也古怪……唉,大蝉,你说是不是真要世界末日了,我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好不安全啊,是不是该准备准备……”
洛听潺揉揉眉心,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别贫了。”
肖二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回归了正题,给洛听潺讲解目前的局势。
虽然说他醒过来了,但这段时间并不好过,还不如昏迷着呢。
这一旦成了特例,自然就被各方盯着。肖家人和他最清楚,他与那些人,唯一有区别的,就是苏醒前接触过洛听潺和濯月。他们瞒得紧,接触过的那些人也都封了口,就怕给洛听潺带来麻烦。
但到底是朝夕相处的师兄弟和导师,肖二看着他们的生命体征一天比一天弱,心里也暗暗着急。
之前一直联系不上听潺,局势最紧张那段时间也不敢联系他,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就怕被监听发现了。
一段时间过去,这阵风波稍微缓和下来,又知道洛听潺回来参加期末考,肖二终于找出个时间偷摸着给他打电话,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
那些毕竟都是人命。
洛听潺看着濯月,这事他到如今都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那日接触肖二,自己突然昏迷,事后虽然没有什么后遗症,但洛都的异像以及濯月的反应,都透出不同寻常,如今才勉强安抚下来。
他都是一头雾水,并不敢完全打包票。
而这一切,濯月欠他一个解释。
濯月看了他一眼,说出了一个让洛听潺震惊又有种果然如此的答案:“蝉蝉,那块玉阙,是你的。”
他垂下眼,眼睫打下一小片青色阴影,让人瞧不清他眼中的情绪:“或者说,曾经是你的。”
这话,洛听潺和电话对面的肖二都听到了,空气一时安静得有些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洛听潺眼睫颤了下,深吸口气,问手机对面的肖二:“我们能看看那块玉阙吗?”
他不提,肖二也没提,他啊了一声,说:“我问问,你大蝉你等下。”
然后电话里传来一阵手忙脚乱像是翻动什么的声音,没过多久,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洛听潺就听到另外一道听起来格外严肃板正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是洛听潺洛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