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焰依然逼近望舒宫。
南离来不及细想,迅速化作狼身,用尾巴将瑟瑟发抖的小昙花曳到腹下。狼拼命祈祷着,期望着望舒宫能守住,不被黑焰侵入。
求求你,不要再夺去他的家了……
他和逄风的家……
可狰狞的漆黑火焰还是无孔不入,它焚毁了南离铺在冷玉砖上的皮毛地毯,焚毁了衣柜里的一柜成衣鞋履,焚毁了南离养来为小昙花作伴的另外几盆花草。
灵露瓶子摔碎了,价值千金的灵露流了一地,甜腻的味道散发到空气中。
腹下的小昙花瑟瑟发抖。
“没事,”狼拼命安慰着它,“只要我在,你就不会受伤。”
黑焰已经蔓延上雪白的狼的身躯。南离只觉剧痛传来,那漆黑火焰无比暴虐霸道,与他同源却更强大,他竟无法相抗。
南离瞬间意识到:那是烛照,是这个时空里神力完整的烛照,他只有部分残缺的力量,根本无法与烛照相抗。
狼碧绿的眸子里渐渐攀上血丝。
凭什么,是始神就能肆意妄为了?是始神,就能轻而易举夺去他们的家了?
凭什么,他们的家要被一次次毁掉?
狼从牙缝里挤出低吼:永远不可能!
白狼张开双尾,金白的火焰形成罩子,将小昙花护在腹下。小昙花察觉到了什么,拼命用花叶推着被染成漆黑的巨狼,让它走。
可狼到了最后,都没有放开小昙花。
黑焰侵蚀了它的皮肉,将它啃食成一副森森的骨架子,但那副白骨却依然屈着身子,扬着尾巴,维持着将昙花护在腹下的姿势。
一面镜子从它身上掉出,光芒一闪。
南离独自立在镜前,镜中依然是被黑焰充斥着的望舒宫。他狠狠用拳头砸向镜面,怒吼道:“小昙花——放我回去!”
可景象依然只是冷冰冰地倒映在镜面,镜灵声音漠然:“已经结束了。”
南离颓然瘫坐在地,泪水模糊了镜面。
“为什么,”他喃喃道,“我只想和他有一个家,只想要一个家而已啊……”
每一次,他都精心地去布置他们的家,勤勤恳恳地寻来各种物件充实他们的家,可每一次,他们的家都被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