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郎的声音长而远的传进来。
这件不大不小的屋里,除了钟离笙一脸木然地站在原地外,其余人都慌慌张张,有拿盖头的,拿玉如意的,还拿鸳鸯玉佩的一个个从她眼前跑来跑去,最后媒婆跑上来用喜帕往她头上一盖,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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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鞭炮铜锣声之中,钟离笙跨上喜婆的背,一步步地迈出门,小心地转进八人抬的彩轿。
她一上轿便掀开盖头,她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入眼之物全是红色,红色的轿子,红色的盖头,红色的喜服,红色的尖角鞋。
耳边是哄闹的铜锣打鼓声,百姓的鼎沸声。
从知道要嫁人的那一刻,钟离笙就想过这样的情况,只是不知为何,一个在这般大的轿子中,即将换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换一个身份生活,没来由地居然有些紧张。
可从天不亮到现在,她除了早起时被人灌了一碗粥后,便没吃没喝到现在。上轿的新鲜劲一过,外面再怎么热闹都仿佛再也穿不进她的闹中,就在她昏昏欲睡头即将磕到轿子时,定安王府到了。
倏尔,瞌睡虫消散不见。
铜锣鼓声停了,吵闹的人群声也仿佛被人按下了什么开关陡然静下。
钟离笙很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明明没过多久,但时间仿佛过得格外漫长,然后,一只修长又节节分明的手握住红色的轿帘一点点往旁边推,然后她猛地拉起盖头盖住自己的头。
没一会,那双手伸到了盖头下,须臾,她将手放了上去,大手转而握住她的,一点点把她带出去。
出了轿子,她松开楚北川的手,临出门前喜婆特意叮嘱,拜堂前女子的双脚不可落地,下了轿,郎君要把新娘背在背上,切忌莫忘。
钟离笙记得好好的,正等着楚北川蹲下来背自己,可忽然一只大手环到了她的腰侧,双脚猛一腾空,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一旁的喜婆小声提醒的声音响起:“王爷,要背、背啊——”
楚北川跟没听见似的,大步跨过轿棍,直到火盆前才停下把她放了下来。然后,他执其她的手,一同迈步跨过火盆。
下一刻,钟离笙还没从裙子有没有被火烧到的怀疑中出来,又一个脚步腾空,被楚北川抱起来。
她却是没想到,惊呼出声:“啊——”
听到她的惊呼,头上的人反而低声笑了。
有那么开心吗?
钟离笙暗自腹诽。
很快,他们便到了大堂。
刘黛与楚母坐在堂上,等候着新人向他们行礼祝酒。
拜堂,行礼,很快结束。
他们被人带着进入洞房,可楚北川没呆在多久,就被人叫走了。
他一走,主人公顿时少了一个,这间房内的其他人也都退了下去,内室只留下钟离笙一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咚地一声,身体很诚实地躺下了,她醒了一瞬,可也仅仅一瞬,她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