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格格党

第二十六章（第3页）

那娇小瘦削的肩背无法控制地耸动着，眼眸里的水雾也让她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

哭什么哭什么，安柏，不要哭呜呜呜。她一个劲地在心里和自己说道，但可耻而脆弱的心情，最终还是打败了理智。

是啊…从来都是她太天真吧。一句轻轻的承诺，一句上涌时的情话，她都全部当真了。

真是可笑。

“不是的，那不是骗你的。”喑哑而极其压抑的声音，带着疼惜响起。

温柔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轻缓地替她擦拭掉滚落的泪水，克制而有着些许的轻颤。

“明天…我会出去一趟，你留在古堡里，和莱恩好好学好么。

那些虽然枯燥乏味而难懂，却是很重要的，听我的话……”

“知道了。”少女的声音，忽地停止了啜泣，像是被失望与灰心浸染，她一反常态地冷漠而镇静。

“如果这是你就是希望的，那我会好好学，直到你满意为止。至于你明天去别的地方，那就祝你一路顺风。”

她说完这话，“礼貌”地后退了一步，颔着首静默地说道：

“那就这样，实在是打扰魔鬼大人了，祝您今天有愉快的心情。”

话音落下，她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去，微热的泪水还是没有出息地淌了下来，背脊也微微耸动着。

可这次，他却没能拉住自己的手。

夜幕笼罩的古堡，沉静而孤寂地耸立在这片土地。已是深夜了，在古堡的魔物侍卫都换了一批之后，再无动静。

“吱呀——”一声轻响，少女的卧房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走了进去，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他坐在了床前。

奥菲斯轻叹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自觉地，触碰着她的睡颜。只见柔软白皙的脸上，分明还残留着泪痕。

她的呼吸声不太均匀，甚至好看眉头的眉头都略微紧蹙着，像是做着不太好的梦魇。

左胸口的钝痛愈加鲜明，他沉着暗金的眼眸凝视着安柏，手指却忍不住轻颤。

怎么会后悔。

他自嘲式地在心里想道。

这几天他时刻都在想着办法，将那隐隐发作的符咒给压抑下去，可每每到了关键的时刻，却又总是濒临绝望。

见不到她的每分每秒，都在想着，要怎样不被无尽的黑暗蚕食，怎样不消逝于乌利尔的掌控之中。

以至于只有等夜深的时候，她早已睡熟的时候，他才敢像个窥窃者一般，静默地看着她的睡颜，平复着几近崩溃的心情。

本来，他已然将一切都打算安排好了。就算是被黑暗吞噬，最后回归于乌利尔的控制，他也没有太多在乎的。

几万年的时光，太久了。

作为一个残破的灵魂，本该沉沦于却自制的魔鬼，他早就没有留恋。

可打破一切的，滋生出一切的，却是这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意外。

让他第一次，有了害怕失去的情绪。

思绪渐笼，他替她掖好被子，手掌摩挲着少女的侧脸，轻缓而疼痛地，替她抹去睡前流下的泪痕。

在完成这一切后，准备抽离。

却愕然被那双凝白的手，抓住了。

“不许走。”

她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