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皇后娘娘说让妹妹入选进宫?”
孙氏叹气,“算你猜对一半。你父亲也该回来了,等他回来我一口气说完,我怕我没那个心力说两遍。”
这话说的,兄妹二人对视一眼,皆有些凝重,什么叫猜中一半?
又等了许久,醉醺醺的永宁侯终于被下人们给找回来了,他正在外面和好友饮酒,说什么也不肯回来,直到下人又是吓又是哄了半天才终于回来了。
“夫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啊?”永宁侯不甚在意,一手揉了揉醉后发困的双眼。
孙氏暗中瞪了他一眼,让贴身的丫鬟也出去,并且在外面守好门,屋里只剩下祝家四口。
她看向了儿子,“刚才你问是否皇后娘娘要让你妹妹入选进宫,我说猜中了一半。天家让咱们家认下一女子,嫁入东宫做太子妃。”
“咳咳咳咳!夫人你慢点说……你刚才说啥?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原本还醉意朦胧的永宁侯差点被一口茶水呛个好歹,酒虫瞌睡虫霎时不翼而飞。
祝晏舟眉头紧蹙,“奇怪,几日前我与太子交谈,提起选妃之事,他还是听从皇命的意思,等到选秀之时再定。怎么突然定了个太子妃?还要咱们家认亲?不是世家官宦之女?”
孙氏一声嗤笑,“谁又敢相信呢?这位姑娘的来处你们更是猜也猜不到。”
永宁侯急死了,“夫人快别卖关子了。”
“我可没故意卖关子,我是怕一口气说完你消化不了,还要接着问我。那姑娘是敬慈庵长大的带发修行的小尼姑,不知怎么与太子有了首尾,如今已怀有一个月的身孕,所以这不只是件大事,还是件火烧眉毛的急事。”
天!
齐齐抽气声,连一向淡定缺少表情的祝晏舟都不例外。母亲短短两句话,包含的内容实在过于丰富了。
一时几人都不说话了,
死一般的沉静。
过了一会儿,祝宛悠走到孙氏身边,给她揉捏着肩膀,想让她放松下来,轻笑道:“既然是皇命,发愁也不管用,不如往好的方面想想。据大哥说太子一向洁身自好,颇为挑剔,想必他看的上眼的姑娘不会太差,住咱们家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再则,既然已是带孕之身,想必在咱们家也就住上个把月时间就该进宫了,之后咱们就当一般亲戚走动就行了。”
她是故意这样说宽父母的心,其实又何尝不知,一旦牵扯上了就不是你想一般就一般的。
“皇后娘娘那里具体怎么说?”永宁侯追问。
“皇后说认那姑娘当义女的话不如认她当亲女,一劳永逸,能绝了不少后患。就说是咱们亲生的,从小身体不好,高僧指点过必须要养在佛门满十六岁,方能接回府中。”
孙氏提起这个就心塞,原本家中有个和她隔肚皮的祝晚晚,整日调皮捣蛋,对家人像浑身竖满刺的小刺猬似的。但不管怎么样,她都认了,毕竟是从小在眼皮子底下长大,确实是祝家的孩子。
然而晚晚那孩子命运不济,早早的就去了。好不容易大家要走出来了,咣当一下上面又往他们家塞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女儿,她的心里如何能不复杂?
她作为嫡母都如此,就更别说夫君的心情了,想必更是抗拒吧。
祝晏舟想了想,开口道:“此等情况下,皇后娘娘的提议的确是最合适的。既然已经定下,还是赶紧把人接回来吧。时间紧迫,她这段时间在咱们家中要做的可不仅是养胎,更主要的是教会她规矩,母亲还要带她到人前走动,还要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要做的事情很多。”
孙氏很想再吃一颗净心丸。
“哎……谁说不是呢?皇后还记得悠儿身边的刘妈妈是当年宫中的管教妈妈,今天还特意提了她。”
又说了一会子相关的事,永宁侯面露疲惫。
“既然都商量好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回房休息一下。”说完就背着手先出门去了,背影异常落寞。
祝宛悠担忧道:“母亲,我要不要去和父亲说说话?”
孙氏摇头叹息,“不必了,让他一个人呆着吧,肯定是去晚晚的院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