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一离开户部,众人皆松了口气,各自忙碌。
方回到御史台,又有其它六部官员过来找他,待下值,外头的天已经黑了。
“赵大人,可要我送你一趟?”
宫门口,礼部的一位官员掀开马车帘子唤了他一声。
赵言环视四周,小厮阿宁还未过来。
“多谢李大人好意,我再等等。”他婉拒了,二人不顺路,不好麻烦他。
他态度端出来了,那人也没生气,只笑着应和了两声,“赵大人不必客气,既然如此,我就先行离开了。”
赵言礼貌拱手,又抬手紧了紧披风。
就在这会儿,街的一头传来哒哒的声音,来人显得有些焦急。
“老爷,”阿宁匆忙赶来。
冬日夜里的冷风吹到脸上,刀子刮过一般地疼,赵言上了马车,撂下帘子才好受一些。
“阿宁,”
“诶,老爷。”阿宁大冬天的出了冷汗,他方才赶车过来,半道上堵住了半天。
赵言掀开帘子,将其中一个捧炉递给他,“拿着,慢慢走,不急。”
“诶,谢谢老爷!”阿宁咧嘴笑着露出大白牙。
马车晃晃悠悠离去,沉重的宫门吱呀一声关上。
夜里天气冷,街道上来往的人口骤然减少,再次经过时,前头已经不堵了。
年前,府里点了一排排圆灯笼方灯笼,映照着整个府,近处看去,似乎纷纷扬扬飘了一场橙红色鹅毛。
赵言一回到府中便喝了一碗纯正的姜汤祛寒,姜辣味十足,喝完之后,浑身暖和和的。
家中三个小子被拘在屋里,大的在温习功课;小的两个,一个在抄书,一个窝在小豆子怀中撒着娇。
“爹爹!”
“舅舅,”小豆子不急不缓地放下鱼鱼。
鱼鱼撒开脚丫子就跑,抱住他大腿,仰起白嫩的脸蛋,“爹爹,”
康康矜持地放下笔,慢吞吞走过来站在他身旁。
屋内的热气扑面而来,赵言顺势揽起小姑娘,看向小豆子,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无奈道,“鱼鱼她又扰你了?”
“没有,鱼鱼很听话的。”小豆子笑着替她辩解。
“爹爹,我们今天去看了戏。”鱼鱼迫不及待与他分享。
“嗯?什么戏?”怕身上寒气过给她,赵言抱了一会儿便放下,牵着儿女进去。
康康伸手拽着小豆子一角,二人相视一笑,一同往里屋去。
“我,我也不知道,”她脑袋的小揪揪晃了两下,“不过里面有跟爹爹一样名字的人,那个爹爹长得不好看。”
赵言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
“娘亲和姑姑都喜欢看。”她皱着小眉头道。
小豆子以手抵唇,替小姑娘解释,“京城最近流行听戏,舅母和娘亲便请人到里屋唱了最近的戏本子,今日这个戏恰好跟舅舅有关。”
“对对对,”鱼鱼应和。
康康已经请问过舅舅,因而知道是什么意思,仰头看着他修长的身形,“爹爹,你很厉害。”
当着三个孩子的面,赵言咳了咳,“你们要是好奇,爹爹讲给你们听也是一样的。”
他侧过头,看见小豆子眼眸中的亮光,他笑了笑,伸手将两个小抱在同一张椅子上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