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姜禾绿也跟着下去。
时怀见把包顺手递给她,“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
腕表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半,夜很深了。
开车时间太久,姜禾绿身子有些麻,靠在车门前,手里攥着湿巾,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道歉做什么。”
“……就是觉得挺对不起您的。”
害他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这次的拍卖会,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能做慈善的人设更添彩一些,但他买回去的古董以及她的祖母绿,毫无利益空间。
而且,在拍卖其他东西的时候,他是让手下人帮忙代买的,自己最后踩点才过来……是因为在忙事情吧。
挺忙的一人,还抽出空过来。
沈二狗完全没法和他相提并论。
对于时怀见,姜禾绿确实心生愧疚,尤其是知道他没做错什么却遭到父亲强有力的抗拒时,她由衷地同情,现在这社会,谁还没有个过去?
时怀见没有急着上车,侧首看她,问道:“你觉得哪里对不起我?”
她自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去,思忖了会,有所保留地道:“本来您可以准时回家洗漱睡觉的,因为我的疏忽,浪费两个多小时。”
他的住处离这里挺远的,再开车的话,估计还要一个多小时,这样的话,他回到家不得四点多,按照平常的九点上班时间,他的休息时间不到三个小时。
“噢。”时怀见平淡地应着,“那你想怎么弥补。”
她本来只是想说句对不起,不知道怎么弥补,被问到后,犯难一会,“我还不知道……”
见他眼底显而易见地谑意,她只好改口:“那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在我家暂住一晚上。”
“确定吗?”
“确定。”
“这多不好意思。”
她正要说“没事”,却发现时怀见已经迈开长腿,径直往她家的大门口走去,落落大方,不拘小节,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矜持。
姜禾绿:“…………”
他但凡迟个两三秒过去,她也不会觉得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解锁,进门,开灯,在玄关处换了鞋,姜禾绿还在心里隐隐担心,让他进来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她只是觉得这么晚了,他开车回去有些浪费时间,而且大半夜的,人容易犯困,她刚才在高速路上强打起精神才没让自己睡着。
为了安全起见她才把他留下来,但是目前看来,她应该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事到如今,她只能尽自己的待客之道,“您要不要喝点什么?”
家里的保姆之前便遣散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住,每周会有家政来进行一次大扫除,卫生没什么问题,平日里的餐食大多以外卖为主。
一个房子有没有烟火味,一眼便能估摸出来,时怀见没让她去准备水饮,只说道:“不急,你先忙你的。”
她点头,“那我先去给您准备房间了。”
家里的客房是有的,不过因为没有人居住,所以需要重新整理被褥。
套被子是个技术活,好不容易忙完,她又在洗浴间放了洗漱用品,想到他空手过来,没有换洗的衣物,便去父亲的房间,找来未拆封的衣服。
她之前给姜父买过一套衣服,但因为款式过于年轻,钟爱中年浅蓝色的姜父并没有穿过,但也舍不得扔,一直搁浅,这回倒派上用场。
收拾妥当后,她下楼,看见八宝迈着悠悠的小碎步围绕在男人脚下。
因为常出门原因,八宝并不害怕生人,好奇地用湿润的小鼻子嗅着陌生气息,时不时抬起胖脸观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