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爸去问了,要是你被选上的话,能不能给咱家一万,人家同意了,别说一万,十万都给得起。”
母亲说这话时,双眼冒光,仿佛她握着的不是大女儿的手,而是大把大把的金钱。
“你帮我报名了吗?”招娣颤抖着声问。
“当然,我把你户口本都给人家看了。”母亲说,“其实你生日比那家少爷还早,你爸图个吉利就往后退一天,谁能想到咱们能靠这个发大财。”
发大财的是改的那一天吗。
一瞬间,招娣感觉那条裙子不好看了。
这个曾经令她甘愿付出的家,也没有那么温馨,弟弟妹妹的笑,更让人心烦。
早该被拐卖后回来时就该明白,这个家冷漠而薄情。
并没有别人常说的,农村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和谐。
招娣没有自己的选择。
她还小,还要念书。
她不答应的话,会被逐出家门。
父母亲给她描绘蓝图,说时家多好,有好看的房子,轿车,会供她上学,她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安分点,帮大少爷驱灾避难就行。
所谓的驱灾,另一个意思是将别人糟糕的气运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她不过是个牺牲品。
去时家这天。
她没穿新裙子。
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破旧但干净,扎着马尾,顶着一张偏黑的脸蛋,进了时家的大门。
那时,她并不知道,这是一个改变她命运和性格的大门。
见人之前,她在保姆的带领下,洗了澡,换了衣服,头发也重新梳理一番。
然而镜子里的丫头,依然充满乡土味,腰背挺不直。
她试着对镜子做表情,却依然改变不了乡野的气质。
时家保姆亲切地叮嘱她:“夫人早就看上姑娘你了,一堆孩子里,只有你最有灵气。”
她本想让招娣放松。
招娣却敏锐地听出画外音,时夫人看上她,不是因为她有灵气,而是因为她最老实普通,迷信的说法,也就是可以很好地吸走大少爷身上的邪气。
保姆再次叮嘱:“大少爷一直以来都有病在身,脾气不好,性格不同常人,你和他接触的时候要小心点,不要惹到他。”
房间的门,开了。
随着保姆的介绍,招娣被推进去。
不得不面对眼前这个大少爷。
他坐在窗台边,长腿弯曲,另一条腿随意落下,手里握着一本法文书,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的任何动静都没有让他抬起目光去看。
这个时候,是过度安静的。
但发起病来的疯狂,也是普通人难以抵挡的。
眼前的少年,每一寸身形落入招娣的眼中。
逐渐地,和她记忆力的男孩重叠。
是一个人。
那个被拐卖到同一个地方,又一起逃跑的男孩。
她一眼就认出他了。
原来他是时家大少爷,时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