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的景致,空旷而又稀薄。从车窗望出去,大地上是一片浓稠不清的暗调,反倒更显得夜空的透彻。
灰色的轿车行驶在漫长僻静的道路上,浅黄色的车灯探照出前方的路。
林雨墨开着车,这男生开车时也还是很安静。徐曼妮坐在旁边,默默侧望着窗外的夜空和大地。
“那个。。。”林雨墨终究打破了沉默:“为什么不留下联系方式呢?”
徐曼妮依旧静静看着外面的世界,沉寂了几秒才说:“你觉得我回来看你们,是对的吗?”
“当然是对的了,梓馨看到你也很高兴,我也是,能看见你还好好地生活着就很好了。”
“但是。。。”曼妮沉下眼眸:“我一点也不好。看到梓馨还是会让我刺痛,看到你,我还是会莫名其妙的生气。你知道吗。。。我想过抛下你们,在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林雨墨只是听着。
灰色的车又往前行驶了一段,城市的迹象开始进入视野,红色的交通信号灯漫长到有些难以置信。
车里的两人等待着。
雨墨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了蓝白色的祈愿袋:“上次,去你外婆家里,她老人家给我的,你大概认得。”
徐曼妮接过来,细细看着密线编织而出的娟秀文字,“心愿”。
“外婆小时候也给过我的,不知什么时候被我弄丢了。”
“挺遗憾呀。”
曼妮握着小小的祈愿袋,叹了口气:“从小就一直想着好好上学、好好工作,把自己变得更优秀,不知不觉,很多东西都没有了呢。”
“这个给你吧,不要再弄丢了。”林雨墨笑了笑,信号灯也转成了绿色。车子在柏油路上行驶,道路依旧空旷,空旷到孤寂。
“雨墨,现在就带我走吧。”徐曼妮依旧看着祈愿袋上的“心愿”:“把我带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去吧。”
徐曼妮的语气好真挚,让林雨墨不知所措的真挚,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微微发颤。
女孩又笑出来:“你看,我又说傻话了。”
“我也想。”雨墨叹了口气:“只是,这个世界上有好多的事情,有好多的人,没办法置之不理。”
“你真的还喜欢我吗?”
林雨墨听着,忍不住转动方向盘,把车靠边停下。
“曼妮,很喜欢你。”
徐曼妮望着林雨墨,男生那双乌黑的眼眸里闪烁着自己的倒影:“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眼睛呢,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好喜欢你的眼睛。”
第一次见面,高二,班主任的办公室,两人初次相望的那一刻犹如昨日。
幽暗的车厢,林雨墨慢慢贴近徐曼妮,轻轻地吻了她的唇。
女孩哽咽着:“雨墨,我。。。我害怕梓馨,也害怕你。。。”
“怕?”
“因为我会和你们分开,每一次都是,我已经受不了了。。。可是,又不能就这样放下。。。”
“不会再和你分开的,我保证。”
“真傻,明天我们就会分开的。”
“但是。。。告诉我你在哪儿,告诉我该怎么联系你吧?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曼妮深吸了一口气,思忖了好久,低声道:“我知道你的手机号就行了,该联系你时,自然会联系你的。”
灰色轿车外的世界依旧幽暗静溢,偶尔有车辆呼啸而过,之后毫不停留的离去,一去不回。
林雨墨看着曼妮:“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