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出来给桐都的部分,有把凤凰们养好吗?”裴桓打断了他。
“这……”裴从雪顿了顿,“前几日家主裴有悯来讯,说凤凰们毛色暗淡了些。”
“所以是减少了给凤凰们的灵气?”
裴从雪后背冷汗涔涔,不知如何回答。
镜中的裴桓停顿片刻,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又说道:“要满足凤凰们的需求,从雪。”
“天地气运杂乱,使各处多有混乱需要镇压,晚辈分出灵泉希望能……”
裴桓知道他要说什么,却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气运杂乱是道法使然,你无法挽救,不若想想眼前人。至少,你得分出足够的灵气,由我制成灵意,补全从月残损的神识。”
听到妹妹的名字,裴从雪的眼仁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从雪明白。”
“好了,小圣僧来了,我该走了。”
裴桓笑了笑,轻轻抚过裴从雪的发顶,随后便在镜中散去了身形。
诡异的注视散去,裴从雪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奉霄殿中冰冷的空气缓缓流淌,携着高天中单薄的流云,铺陈一片白茫茫。
不知过去多久,忽然有银铃般的笑声打破殿中寂静,裴从雪睁开了眼,循着小女孩的笑声走出深广的白玉宫殿。
就在不远处
曲折流淌的淡白灵泉边,裴从月正拽着问冤木兰色的衣袖摇晃,两人似乎在玩某种游戏。
“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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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还不到两人腰高,见兄长靠近,立刻抱住问冤的腿,像是抱着心爱的大型玩具般绝不撒手。
问冤合手向裴从雪念了声佛号:“裴首尊,月首尊心性空灵,自然与我佛亲近。”
“什么心性空灵。”裴从雪看着小妹雪白的脸蛋,笑着掩去疲态,他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是指戳在她额头上,把她推得摇头晃脑,“她这叫脑子没长好,傻——”
问冤:“明镜无尘,大智若愚,若非如此,世上又有哪位修士年纪这样小,便有化神修为。”
裴从雪看了问冤一眼:“她比你长十余岁,只是天生根骨清奇,全部灵气都被自发用作修炼,无论是身子骨还是心神智慧便皆无法成长了。”
问冤:“阿弥陀佛,如此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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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情景光怪陆离,孟沉霜知道自己陷在一场梦里。
兰山凄清的冷雨噼里啪啦浇在他的脸上、腿上,另一些位置,则被谢邙宽阔的肩背挡住,雨线难侵。
他躺在地上,背后被压弯的照夜兰叶片锋利,枝干坚硬,刮擦过皮肤,使人阵阵生疼。
眼前的天空一片阴沉沉,昏黑似铁,隐隐的天光透出来,让人分不清这是一个傍晚还是阴云过厚的白日。
谢邙紧紧注视着他,但背对着微暗的光,表情不甚清晰,隐约透出股不计后果的发狠。
兰草与雨线一起被山间的狂风吹得颠倒起伏,青绿色的叶底闪出银光,像是岩崖边层层叠叠拍岸的海浪。
雨中这刀锋的狠厉,让孟沉霜感到自己几乎要如浪涛般被重岩拍碎,变作雪白的泡沫。
风雨如晦,但任何冷意都无法将他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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