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在众人的注视下几步上前,伸手一探便心道不妙:“我是大夫,听我说,不要挪动他!他断了根肋骨,折进脾脏里了。”
“啊!”旁边的老妪惊叫,“老头在路上给人挡了块泥巴石头,肯定是那时候撞的!”
莫惊春听了病因,从人手上接过老翁,仔细地把他放平,动作小心、心无旁骛地开始给人接骨。
孟朝莱在他身后,望着满屋灾民,回头对阿柱说:“你去把那只羊杀了煮汤。”
“啊?
()”阿柱疑问,“可大夫说是姜老头是骨折,就用不着喂吃的了。”
“分给大家。”
阿柱愣了一下,随后欣喜若狂:“谢谢妹子,谢谢妹子,你真是大好人!”
“要谢,还是谢这位莫大夫吧。”孟朝莱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阿柱跑出去杀羊煮汤了,孟朝莱在一边给莫惊春打下手,顺便问村民们香林村的灾情。
老妪抹着眼泪说:“地摇得老凶,泥巴屋子塌了一片,压死压伤好多人,我们这些还能走的动道的,才能跑出来,别的就……”
莫惊春看向她:“您是说,村子里还有很多伤者?”
老妪看着这个清秀后生,觉得他不像山村里的人,旁边那个冷冰冰的漂亮姑娘也不像,只道:“大半个村子!”
莫惊春的眼珠轻轻转了转,孟朝莱心中忽然浮上一股熟悉的预感。
果然,莫惊春和缓温吞道:“您别急,别怕,等天亮雨停,我就下去救伤者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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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沉霜拉着谢邙,在信候呼传地动源处的高声里,御剑返回照桑河上画舫。
他端来烛盏点亮,火光呼一下照亮满桌丰盛菜色。
孟沉霜摸了摸面前盛着糯米烧肉的青瓷碗,都已凉透,连香味也不剩。
他叹了口气:“真是可惜,我不该离开这么久。”
“两个时辰而已,”谢邙在他身后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没有离开很久。”
孟沉霜转过身去,烛火光影便在二人间倏忽飘动,又听谢邙继续说:“只是我没想到,短短两个时辰内,你就经历了晋王造反、太子逼宫、公主平叛、皇城地动,还接生了一个孩子,给她取了名。”
孟沉霜讪讪轻咳:“我也没想到会撞上这些事,原想着一炷香时间便能回来用晚饭。”
烛火映得孟沉霜的乌睫倒影如蝶,谢邙看了一会儿,道:“我还以为你想要为孟朝莱插手大虞政局。”
孟沉霜摇了摇头:“恐怕他自己都不在乎了,我又何苦为他,只是那萧国公……”
“黄口小儿。”
孟沉霜闻言挑了挑眉,仔细打量了一番谢邙的神情,可无涯仙尊仍一脉松风沉静,仿佛刚才那番骤然打断的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
“的确是个刚长毛的小孩子,谢仙尊可喜欢?我把他接回家来养,如何?”
谢邙冷静的眉心抽动了一下。
孟沉霜悠悠继续道:“毕竟我也算他祖宗辈的人了,他大概不会推辞。”
谢邙:“孟朝莱与燕芦荻还不够叫人头疼吗?”
孟沉霜不由失笑:“是也让人不安生,大概是我俩上辈子欠下的债,今生还得继续还。”
“上辈子?”
孟沉霜在桌边坐下,翻出之前落在这里的几张稿纸,递给谢邙,又拾了酒盏,给自己斟了一杯冷酒入喉。
“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梦吗?”
“萧绯夜闯神武门?”
“对,你告诉我,或许没有梦幻,一切都是真实,我就去查了查。”孟沉霜又饮一杯腊梅酿,冷酒烧心,“这几张纸是我的字,与萧绯手稿肖似,大虞皇宫神武门、未央宫、同椒殿也都一如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