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莱?”水中的囚徒望向高台之上,用嘶哑的声音念出这个名字。
孟朝莱心跳一顿,瞬间扑上去攥紧了栏杆:“你是谁?!你认得我?”
囚徒晃了晃脑袋,满室铁链随之震动哀鸣。
凌乱污湿的乱发被晃开些许,他向着高台仰起头,露出自己的面容,一字字道:“你也认得我。”
一张已经颓废地不成人形的面孔映入视野,却让孟朝莱在瞬间认出了他的身份!
一股滚血尖叫着冲进孟朝莱的大脑,他浑身僵硬,眼前阵阵发黑。
“别……羡、鱼……你,你,”孟朝莱的声音发着抖,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你没有死!”
“我没有死……你受伤了?”别羡鱼闻到不属于自己的血味,他拖着满身沉重的铁索向前几步,金属碰撞叮铃哐啷作响,“你意外到了这里?快走,这地方很危险。”
“我救你出去!”
“不,别过来,这里有囚笼阵法,一旦破坏,他们就会发现你,快走。”
“他们是谁?谁把你锁在这里,我师尊当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我把他锁在这里。”一道熟悉的飘扬声音从高台深处传来。
孟朝莱刚刚回首,捆仙绳如飞蛇迎面而来,瞬间把他缠成一颗粽子,砰一声摔在地上,只能在原地扭动。
火光飘动着从黑暗中行来,来人踩着满地水洼,端着油灯,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幽黑的影子被火光拉长,落在孟朝莱狼狈的面容上。
“孟阁主,你为什么要乱跑呢?”他叹着气。
孟朝莱抬起头,顺着沾湿的雪青色金银绣衣摆一路向上看去,悚然地望见了一双最熟悉、最意想不到的眼睛。
——裴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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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停,”别南枝的牙尖磨了磨莫惊春的虎口,“再挠挠。”
莫惊春坐在招月殿中,双目恍惚,继续给小红狐狸顺后颈毛。
“不要逆着毛薅。”小红狐狸转了个身,反过来仰躺在莫惊春膝上,前爪捧着他的手,让他给自己挠挠肚皮,“天瑜宗内在吵什么灵气灵石份例的事,顾华在宗内主持大局,不过我已经给他传了信,他很快就会来,你不要担心。”
“唔……啊,好。”莫惊春回过神。
别南枝看着他满面忧虑的样子,又跳起来爬上他的肩,然后一肚子糊上莫惊春的脸。
莫惊春瞬间满鼻子满嘴堵满狐狸毛:“唔唔!别小师叔!你别这样!”()
小狐狸抱着他的脑袋:吸一口,多吸几口,沉霜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吸一口狐狸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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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惊春废了九牛一虎之力也没把别南枝从脸上撕下来,直到他感觉有一道阴影落在自己面前,小狐狸的四肢忽然就软了。
下一刻,柔软的绒毛撤离,新鲜空气大股涌入,莫惊春大口呼吸着,看清了眼前人。
顾元鹤提着别南枝的后颈肉把他从莫惊春脸上扯下来,小狐狸一下子就缩起耳朵不动弹了,尾巴垂在半空无力的摇晃。
他来得很急,内衫来不及换,身披一件袖口绣金的宽袖赭袍,腰佩金丝络,手按不问剑,剑眉压低,钝直的眼角被按下去,盖住瞳中光点,尤显深沉,俨然是大宗之主的风范。
直到在近旁坐下,被别南枝顺着手臂蹿上肩头,顾元鹤揉了揉紧绷的额角,这股威严之气才渐渐散去。
他看向莫惊春:“静之,你来信说孟朝莱被压入辑案台,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惊春愕然:“顾天尊没听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