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苦哀求,心中总是迷茫占据更多。
若她真是狐柔的妻,她大可以去争一争,问着狐柔要个解释,可狐柔痴傻,心智都不算,选她也不过是她能照顾狐柔,她是来赎罪的,不是来与她做妻的。
狐三白所说,她也明白。
可狐三白自己都说过要与狐柔再寻男妾,她争她抢又有什么意义呢?她甚至连资格都不具备。
狐祠里的灯火并不明亮,昏黄的烛火慢慢投在狐碧娘脸色,落下些一暗沉的烛影,映衬着她渐有血色的美眸,狐三白怒她不争,可她心中有苦也,难言于口。
卫南漪安抚地拍了拍狐碧娘的手背,一双手被狐碧娘抓红了也没有抽出来,她没办法感同身受狐碧娘,倒是愿意分给狐碧娘一分善意。
置身处地地想想若是沈素变心,她应当是接受不了的,就跟沈素也因不安来问过她是否会爱上别人一样,她们心中都有恐惧,因为在乎才生出的恐惧。
卫南漪可以接受沈素不爱她,但不能接受沈素爱过她又松开她。
她没办法将一个人融进骨血再将她挖出来,那跟要了她的命已没有区别。
狐碧娘跟她不同,她不觉得她和狐柔是道侣关系。
甚至她自己都说不明她对狐柔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就更别提说出口了。
沈素朝前走了两步,她和卫南漪并排站着,随后问着狐碧娘:“碧娘,我若跟你说她今日就是遇险了呢?”
沈素仔细想过了,狐柔都痴傻到了这份上,还能仅凭一个声音就能想起来了狐碧娘,她要是不喜狐碧娘,沈素是不信的。
而且小狐狸都觉得狐柔喊余暮寒娘奇怪,她又怎会不觉得奇怪呢。
大概是爱意无法更改,也就只剩下让狐柔变成个瞎子、聋子,无感尽失的木偶了。
余暮寒不过是个小偷,他在偷走狐柔对狐碧娘的爱。
沈素低声劝慰着狐碧娘:“碧娘,你应该也有听说她一直在喊那男修为娘,你有没有想过,她究竟是在喊你,还是在喊那名男修?”
狐碧娘有片刻的呆滞,她不知灵根局,自是无法理解沈素所说的话。
她也奇怪过,可最后也只能归于狐柔的憨傻。
可狐柔必然是还没有憨傻到分不清男女的地步。
狐碧娘似乎被她说动了些,沈素忙不迭又劝了她一声:“碧娘,你要是有一点喜欢她,那就该救救她。”
狐碧娘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首领大人,我该如何救圣女大人?”
沈素说错了。
无论她喜不喜欢狐柔,她都是愿意搭救狐柔的,只要她真的在遇险。
她和狐柔间,不只有情还有亏欠。
沈素是狐柔的朋友,自是向着狐柔的,可等着狐碧娘真的被她说动,愿意舍身搭救后,沈素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她也想知道就算她说动了狐碧娘,狐碧娘又该如何做才能将
狐柔搭救出来。
她光知道如果灵根变心能够破坏余暮寒的命格,而破坏原本的故事能够改变灵根的心意,可她都不知道狐柔拿着怎样的故事在跟余暮寒相处,如何寻到破解之法呢?
不,或许她知道。
只是她不是跟余暮寒在相处,而是在跟她臆想中的狐碧娘相处。
倘若狐柔真心是惦记狐碧娘的,那狐柔跟余暮寒之间就没有新的故事,而是余暮寒直接窃取狐碧娘的身份。
问题是他们将狐柔变成了聋子瞎子,连人都分不清了,她该怎么让狐柔知道余暮寒不是狐碧娘呢?
狐碧娘的情绪很糟糕,糟糕到能影响到身边人的情绪。
断断续续的哭声传到耳边,这让江蕊平烦躁无比。
她刚想出声怒呵,卫南漪就已经侧了侧身挡在了她跟前,一定程度上遮住了江蕊平的视线,她安抚着狐碧娘:“碧娘,别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想到办法的。”
江蕊平看着卫南漪的背影,扁了扁嘴。
她知道卫南漪是什么意思,无非是不想她凶狐碧娘。
江蕊平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她只是觉得眼泪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