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松一口气,只觉得皮肉传来一阵疼痛,忽然间皮肉被撑开,一根金线从胸口长了出来,接下来是第二根、第三根……林恙晖惊恐地睁圆了眼眸,那从他身体里生长出来的金线生长的速度极快,一瞬间就缠住了他的手脚,随之而来的就是灼热的火焰。
林恙晖手还没有来得及抬起,无数根金线就从他丹田涌了出来,火焰竟是开始焚烧他的灵根,两个呼吸间的功夫,他身上皮肉就被烧没了一层,就连灵根都受到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他再次忍着痛,扯断了身上的金线,身体已经是摇摇欲坠。
林恙晖重重地摔了下去,哑着嗓子:“十二鸣凤旗,惊凤术,杀人无形,你就是江蕊平。”
篷帐中烛火再次被点亮,端着烛火的美妇人蹲在了他跟前:“林宗主,你仔细瞧瞧,我是谁。”
烛火映衬在那张柔白的面上,照清了那细致的五官。
林恙晖脑海中浮出来了一个名字:“卫南漪……你怎么不死……你为什么也会这样的手段?”
他眼神涣散了几分,手腕微微一抬朝着卫南漪心口拍去,只是还没有碰到卫南漪,他的手腕处就再次生出了根根金线,缠住了他的手腕,并将他的手腕扯到了身后,绑了起来。
林恙晖这次没有力气再挣开金线了,他哑着嗓子:“这分明是江蕊平的手段才对,背后偷袭乃是小人所为,卫南漪你不是向来最恪守公正。”
十二鸣凤旗能够施展开十二只灵凤,灵凤尾尖生长的金线名叫灵凤尾针,一旦被金线沾上一滴血,那灵凤尾针就会寄生在血肉里,不断延伸,除开连根拔起一条路再无它法,而惊凤术是江蕊平根据十二鸣凤旗研究出来的术法,品阶只有地阶,但只要沾上了灵凤尾针,威力就能成倍增长,火焰还能只烧灵凤尾针沾上的血肉,血肉被烧干净,火焰停止以后,半点烧痕都不会留下,所以说是杀人无痕。
要破解也很容易,只要不要让灵凤尾针沾上血就好,可刚刚只顾着讽
刺林青绮的林恙晖没有留意到她们。
正因为是江蕊平的手段,卫南漪才是该会的。
这样狠厉的杀人办法,以前的卫南漪是不愿意学的,可江蕊平会教,她连禁术都硬要教给卫南漪的,更何况是这种自己研究出来的术法。
江蕊平对卫南漪有多好,最简单的体现就是江蕊平拥有的灵器,起码有八成以上卫南漪是知道怎么用的。
卫南漪承认她是偷袭了林恙晖,可那又怎样呢?
卫南漪指尖轻轻一抬,那金线就将林恙晖捆得更紧了一点,她平淡应道:“过程不重要,只要你死了就好。”
那轻飘飘的语气让林恙晖几乎怀疑他认错了人,可这张脸哪怕是老了些,他也不会认错的:“卫南漪,我得罪你了吗?”
卫南漪并没有跟林恙晖僵持,时间拖得越久,变故就会越多,那惊凤火焰在瞬间缠上了每一根金线,林恙晖的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她这才端着烛火起了身:“林宗主,你要杀我道侣,我当然要杀你。”
“道侣……”林恙晖愣了愣,随即大吼:“我何时要杀江谙了!”
他刚刚喊完,就看到一双纤白修长的手指搭上了卫南漪的腰肢,带着她退到了离他远些的位置,轻声喊了他:“林宗主,我才是夫人的道侣。”
莹白的少女好似春日里嫩黄小花,轻轻一吹就能四分五裂消散的人,扣着卫南漪腰肢的手倒是分外有力,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出来,她咳了一声,声音哑了几分:“我才是!”
听到这有几分刻意压下去的,带着几分哑意声音,林恙晖终于认出了少女是谁。
“你!你居然是雁碧山……咳咳咳!”那声首领还没有出口,他就因为内脏被烧毁,吐出来大口大口的鲜血。
好在灵凤尾尖已经认清了他的血,那血刚吐出来就有火焰烧了过来,高燃的火焰竟是将他下颚都烧得发黑。
堂堂四大宗宗主之一的盛涟门宗主正在她们眼前快速凋零,沈素没有想到这一切都这么轻易,卫南漪性情变化以后,她才发现卫南漪其实也会很多杀人的手段,还都是那种又狠又决绝的,这多半都是江蕊平的功劳。
她搭着卫南漪腰肢的手,无意识地搂得更紧了些。
卫南漪端着烛火,慢慢转过头,满眼的冷淡又被柔情取代,她唇边有浅浅的笑意:“嗯,小素才是。”
沈素原是没有回味过来的,可撞上卫南漪唇边笑意的时候,她又惊醒了过来。
心中还是有些不痛快的,她贴过去,在卫南漪唇角轻轻啄了啄:“夫人的道侣本来就是我。”
“好。”她事事都说好,纵着闹脾气的小姑娘。
沈素轻轻别过头,目光触碰到了那被胥荣她们解开绳子放出来的林青绮,她收敛了心神,跟林青绮说:“青绮姑娘,从现在起,你就是盛涟门真正的少宗主了。”
盛涟门内唯一知道她过往不堪,秘密的人死了。
林青绮走近了林恙晖,焰火迷住了她的视线,滚烫的热息熏红了她的眼,她嗓子有些难受,可还是冲着沈素开了口:“有刀吗?”
沈素瞥了眼就在林青绮脚边的那把金刀,也没有多问,递过去了一把干净的匕首。
林青绮握紧了匕首,在瞬间朝着火堆中心而去,灵雾裹着她的身体将匕首精准无误地插进了林恙晖的胸口,一刀接着一刀,直到鲜血糊住了她的脸,惊凤火焰顺着血液烧向她。
卫南漪忙拽了她一把,将她扯住了火焰圈,一块绣帕掏出擦干净了她脸上的血,丢进了火焰中:“少宗主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