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咙微微哽咽,低哑的声音从嗓子缝里挤了出
来:“首领大人,我好像病了。”
乐羡是虫族族长,虫族的最高首领。
她没有依靠,也不需要依靠,可见着沈素了,倒是想跟她说说心中怅然。
那日里她见过的,见过沈素对上余暮寒的决绝,见过沈素被余暮寒重伤。
余暮寒是她们共同的仇人。
乐羡从未那般厌恶过一个人,因为她从前怨恨的人总是能轻易杀死的,而今她有了软肋。
她指向余暮寒的利爪最后会落在艳霄的身上。
乐羡的眼眸很红,她轻轻颤动都能让血涌出的更快更多。
卫南漪皱着眉,牵着沈素就进了屋子里,她强行掰开了乐羡的口,将一颗凝补丹塞了进去:“你不要命了?”
等着她们踏进屋子里,这才发现乐羡身上缠着许许多多的蛛丝,每一根蛛丝都从她身上的血洞中穿出。
她身上的伤竟是她自己弄的。
蛛丝另一端牵得很长,没入了黑夜中。
卫南漪指尖微微捻动,一朵金莲就出现在了她掌心,金莲上缠绕着淡金色的光芒,卫南漪将金莲朝着黑暗抛去,在金莲漂浮而起,朝着黑暗靠近以后,身上的光芒也就越来越亮了,让沈素和卫南漪看清了蛛丝另一端缠绕的人。
蛛丝延长,蔓延到了床榻上。
床榻上躺着一个女子,苍白的唇色,黯淡的面容。
正是艳霄。
艳霄比那日在主莲台上更为不如,她的四肢全都被蛛丝贯穿,肩骨和腰腹也不能避免。
不过她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像乐羡一样流出这么多血来,仔细看时才发现这些蛛丝一半银白,一半暗黑色还裹着灵雾,竟是一半在伤她,一半在给她疗伤。
沈素有些不明白乐羡,到底是想让她死,还是想让她活。
她伸出手,搭在蛛丝上。
沈素想要将蛛丝斩断,只是没想到银白色的蛛丝坚不可摧,她没能扯断蛛丝,倒是让乐羡和昏迷的艳霄同时痛呼一声。
乐羡眸子更红了一点。
沈素讪讪松开手:“你想让她死?”
“我想。”乐羡先是斩钉截铁地喊了声。
可很快她就陷入了犹豫当中,她最后两只睁着的眼眸闭了起来,她痛苦地摇了摇头,两行血泪落了下来:“不,我应该不想!”
乐羡大概是真的病了。
她以为她是讨厌艳霄的,只是因为总被其他族族长嘲笑才会跟艳霄同进同出,保持表面和谐的,可自从艳霄被命运控制,跌落进个困局当中,她的心就悄然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在艳霄为了余暮寒挡下攻击后。
因为虫族特殊的规矩,艳霄很怕受伤,还很怕疼,她总是躲着任何她觉得危险的人和妖,那些举动在乐羡看来已经算的上胆小。
可那天,艳霄主动撞上了她的蜘蛛腿。
就算不是自愿,也有什么在悄然改变。
从那以后,乐羡心中好像升起来了一种奇怪还偏执的
占有欲。
她分明知道艳霄喜欢余暮寒是命运的驱使,她自己也没有办法去控制,可她还是将所有罪责都扣在了艳霄身上。
所以她带着艳霄去见了余暮寒,就在主莲台上。
她束缚着艳霄,逼迫着她去看余暮寒,却偏偏将她残害成了重伤,让她半步都没有办法离开她怀中。
分明威胁着艳霄要将她族人都杀干净,可等着蝴蝶垂死,在她怀中苦苦哀求的时候,她竟是下意识地将那些素食虫妖都护了起来,可偏偏对上艳霄,她只想让她伤上加伤,她有一种冲动,让艳霄永远离开不了这张床的冲动。
族内的长老见她对艳霄如何狠厉,给出的反应分为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