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己大约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浑身
不自在,僵硬的站着,手都不敢往自己身上放。()
难以想象,这就是大齐的子民,在应天府夜夜笙歌的时候,而这些人,在山中衣不蔽体,忍饥挨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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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昔昭彻底沉默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盯着其中一个小孩黑黢黢的脸,孟昔昭的脸色也开始向这个方向靠拢。
而这时,这群人当中走出一个老爷爷来,他看着比其他人镇定一些:“老爷,小民见过老爷。”
孟昔昭看向这个人,听着他说的是雅言,不禁询问道:“你会雅言?”
这人弯下自己的腰:“是,小民去过府城,考中了秀才,所以会说几句雅言。”
难怪。
一般农民是想不到去告御状的,一来没这个心气,二来,农民怎么知道去哪里告御状,当初那些人进了应天府,直奔登闻鼓院,肯定是背后有人指点。
而能提前预知,躲避灾祸,当机立断的躲进深山,若胸中没有沟壑,也不敢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一次,这群人愿意当场跟金珠走,估计,也是这人在其中帮着说和。
……
时间不多了,而同情,也不是这些人最需要的东西,他们撑着一口气,用这样破旧毁坏的身体走到应天府来,可不是来找孟昔昭要同情的。
让其他人继续留在这,好好休养,孟昔昭带着这个老秀才出去,想跟他单独谈谈,而孟昔昭这一动作,引起了所有人的紧张,留下的男女老少全都抗拒他这个决定,因为之前,他们就是这样看着那些人离开的,而离开的人,一个都没有再回来。
老秀才是他们的主心骨,也是他们的领头人,没了他,估计剩下这群人的心气也要散,老秀才难为的看向孟昔昭,可孟昔昭抿了抿唇,狠狠心,还是把他带出去了。
他需要问清当年的情况,得知一些细节,而有些事,他不想当着孩子的面问。
一个时辰以后,老秀才被他放了回去,孟昔昭也没给出什么诺言,只是让客栈掌柜出去,买纸笔回来,让老秀才当场复写当年的状子,然后,每个人,都往上面按手印。
当年的状纸,老秀才每个字都忘不了,他哆哆嗦嗦的下笔,写出来的字也发颤,但好在还能看清是什么字,等他写完了,后面的人排队按完了手印,孟昔昭仔细收起,转身出了客栈。
回程的马车上,孟昔昭靠着后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金珠看看他,问道:“郎君,不让他们去告御状吗?”
毕竟孟昔昭让她把这些人带来,就是想让他们去击登闻鼓,走到天寿帝面前啊。
孟昔昭摇摇头:“不能让他们去了。”
金珠不明白:“为什么?”
孟昔昭沉默了一会儿l,才回答道:“因为他们的样子,太难看。”
金珠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孟昔昭的意思以后,心中顿时升起一种荒谬绝伦的心情。
被折腾成这个样子,都不像人了,可他们的好陛下,若是见了这些人,第一反
()应绝不是心疼自己的子民,而是认为这些人面貌丑陋,污了自己的眼睛,如此一来,不管他们说什么,皇帝都不可能认真听,说不定,还会直接把他们打出去。
金珠突然感到十分气愤,却也十分无力。
因为那是皇帝,皇帝啊……
须臾之后,金珠依然平静的问他:“那接下来怎么办呢,难道郎君你想亲自去把状纸送进宫?”
孟昔昭:“我也不能去,我去了,这事就不一样了,邱肃明可以说我是故意报复他,才请了人,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来。我做出头鸟,朝中响应的人,定是寥寥无几,你不在的时间里,我孟家和邱家已经结死仇了,旁人不愿意参与到我们的事当中来,所以要别人来提,而且最好是,别的高官的人,来提。”
这样,才能出现树倒猢狲散,多米诺骨牌一样的效应。
金珠听不懂,也想不出他说的是谁,而这时候,孟昔昭说了一句:“回去之后,你叫王易徵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