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孟昔昭认为,他爹已经是左相了,他再来个副相,高调也不是这么个高调法,他以后是住在宫里了,不怕有人刺杀,但他怕有人给他爹下毒……
再说了,他从来都不耐烦处理一些琐事,府里的外包给了金珠银柳,宫里的就外包给崔冶,不如换掉,给他一个他觉得有挑战难度的。
这个原本被邱肃明占了好多年的官职,他觉得就挺好,当上三司使,他以后就能光明正大的动用资源、改换税制,而且有了空闲,他还能往外跑,看看外面的风景。
至于三司使比参知政事官职还高,只会让他们家变得更加高调……这时候他倒是不在乎了。
双标的明明白白。
大家就是再有意见,也不能今日提出来,只能默默的憋回去,而除了他们几人变动最大,剩下的,就都是小变动了,稍微的升个一级半级,根本引不起众人的注意。
官职的封赏结束之后,就是加封,这也是历来的老规矩了,新帝登基,要给老臣和功臣一点甜头,封个爵位什么的,展示一下自己有多大度。
崔冶没在这里做什么出格的事,都是按规矩来,年纪大的,封个金紫光禄大夫,年纪中的,就封个某某侯、某某伯。
因为有前面那一出,大家全都提着一口气,生怕听见皇帝把孟昔昭封成了某某国公,幸好,他还不至于偏心到如此地步。
但这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崔冶的真实想法。
崔冶认为,皇后之位才配得上孟昔昭,除此以外,都是委屈他了。
奈何孟昔昭一听他这话,就把眼睛瞪的像铃铛,大有他要是敢这么做,他就在地上挖个坑,然后住进去再也不出来的意思,崔冶只好遗憾的作罢。
……
加封也完了,就是见者有份的分东西,每人送一点银两、再送一点粮食,算是沾沾新皇登基的喜气。
退朝之后,所有人都往外走,除了孟昔昭,孟昔昭他很自然的抬腿朝前走,慢悠悠的去找崔冶,而崔冶也等着他,直到他走过来以后,他们俩才相携离开了。
孟旧玉:“……”
以前他俩也这样,但因为崔冶不是皇帝,好像大家就注意不到他们的过分亲密,而现在,连孟旧玉都开始
纳闷,为什么这一幕让他觉得如此合理、又如此不合理呢?
摇摇头,孟旧玉还是没多想,只转身出去了。
*
今年依然是天寿十七年,他死在季春当中,这一年已经开始了,若轻易的改动年号,就会给崔冶招来骂名,旁人可以无所顾忌的评判一个帝王的得失,但崔冶不行,孝道第一的封建社会,不允许他这么离经叛道。
所以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用天寿这个年号,等明年开年,再改成新的。
至于新年号是什么,等到商量的时候,崔冶想也不想的张口:“兴明。()”
四月便入夏,但真正的热起来,还是要等五月,如今是四月的尾巴,宫殿之中无外人,孟昔昭揽起两只宽大的袖子,露出半截胳膊,他一手撑头,一手拿着狼毫笔。
撑着头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鬓角:≈hellip;≈hellip;兴明?是不是有些土了。?()_[(()”
崔冶跟他待的时间久了,早就适应了他那一套略显怪异的说法,他明白土是什么意思,但他不认为这个土,“残损重盛为兴,照临四方为明,兴明,既是百姓的期盼,也是我的心愿。”
私底下,崔冶从不对着孟昔昭称朕,不过他当太子的时候就这样,那时候他也不愿意称孤。
都当皇帝了,也用不着拘泥这些小节,孟昔昭噘着嘴,把狼毫笔搁在自己的人中上面,轻轻往上吹了一口气,他妥协了:“好吧,你的年号,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