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瑾沉着脸,将叶歆恬打横抱起,双手紧紧抱住了她的身子,好像他一松手她就会消失,十分紧张。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浑身都在颤抖,看着她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的样子,他就有种会失去她的感觉,这种感觉直击内心,击碎他每一根神经。
他无法想象,失去她之后,他会变得怎样,他已经习惯了她在他身边闹,他宠溺地看着,一想到要失去她,他的心就变得空荡荡的,心里寸草不生。
他把她放在床上,温柔地盖上被子,然后转头问身后的人:“她是不是受伤了?伤哪里了?”
李鸿鹏由始至终都没听叶歆恬说过,怪只怪她太能忍了,一直忍到现在,于是他做了个大胆的猜测:“我们赶到的时候,向泽已经先一步进行过救援了,但是失败了,后来我们人多,把他们拉上来的,所以我怀疑她掉下去的时候已经受伤了,她提到过是一棵树救了她,她会不会是后背受伤了?”
易思瑾一惊,心里十分后悔,后悔自己没早点发现她受伤了,只是觉得她脸色不对,他这个丈夫太不称职了!
于是他隔着衣服,把手伸进她的背部,指尖黏黏的触感,以及鼻尖若隐若现的血腥味,所有都在告诉他,那是血。
他眯起眸子,坐到床沿,边托起她的身子边说:“李先生,麻烦你去帮本王打点热水过来,本王先处理伤口。”
李鸿鹏若有所思看了易思瑾一眼,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便转身离开房间,替他们关上了门。
在经过春珂身边的时候,他蹲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在春珂手上,并说:“涂上吧,会好受一点。”
另一边,易思瑾小心翼翼翻过叶歆恬的身子,轻轻褪去她的衣服,整个后背映入眼帘,他顿时感觉难以呼吸。
原本光洁的后背,此时布满众横交错的红痕,一条比一条深,如同蜘蛛网一样,占据了整个背部,他有点不忍心再看下去,但是又强迫自己要记住,让每一条都刻在他的心上,这样才能感同身受。
他抬起颤抖的手,想去触碰伤痕,但又担心弄疼了她,可是伤口得涂药,他只好放轻了力度,慢慢涂抹每一寸伤口,生怕漏掉丝毫。
‘一定很疼吧,她是怎么撑过来的?这女人有时候真的坚强到令他生气,好像她就只有自己一个依靠,其他都不能信任似的。’
一想到这些,易思瑾的心更疼了,像被针扎一样难受。都怪他没有提前安排好,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易思宇!这三个字刻进了他身体里,他有点后悔就这么把人放走了,叶歆恬受的苦,一点都没偿还到,是他太顾及兄弟之情了,皇兄可丝毫皇弟的面子都没给。
忽然,叶歆恬的身体颤动了下,易思瑾马上紧张起来,低下头给她吹伤口,边吹边问:“我弄疼你了?”
叶歆恬悠然转醒,觉得身体一阵凉意,低头看了眼胸前外泄的春光,连抬起手拉被子的力气都没有,回头看着满眼愧疚的易思瑾,她叹了口气,说:“没事,你继续。”
易思瑾认真地涂抹她每一处伤口,很怕弄疼了她,时不时给她吹了吹,如同捧在手心的珍宝。
涂抹好之后,他替她拉起衣服,然后从后面轻轻把她整个人拥入怀中,语气哽咽说:“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叶歆恬知道他会内疚,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而是在忍着,她以为自己能忍过去,甚至能不被他察觉,但终究是她高估了自己,能忍几个小时,已经是极限了。
“我没有怪你,真的。”她把手覆在他至于自己腰间的手上说。
“但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易思瑾心痛得无法呼吸。
叶歆恬仰起头,在他唇边亲了一口,微笑着说:“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一致对外,这种事不要再发生了。”
“好……”易思瑾嘴上说着好,但心里这道坎压根就没过去,会成为他永远的伤口。
他明明说过,有他在,就会护她周全,都是屁话,他根本没做到!
叶歆恬岂会看不出来他只是嘴上说好,但这件事说过去就是过去了,于是她开启了另一个话题:“我认为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简单,不像是太子一个人能策划出来的。”
“你是说……”易思瑾眯起眸子,心中有个想法,但不确定,因为可能性很低。
叶歆恬一下子就看到了他眼中的想法,跟她心里的想法一致,点了点头,说:“一切皆有可能,也许只是我们看不到。”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事情会变得很棘手。”易思瑾此时真的感觉,前有狼后有虎,府中还有内奸,都不是省油的灯。
“放心,该安排的人,我都已经投放好了,我们以后会得到第一手消息的。”叶歆恬不仅怀疑太子那边,还有其他人,因为今天这些事就像是一个连环套,一环套一环。
易思瑾讶异看着她,“你都提前做好安排了?”
“我只是想给自己和你买个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