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大理寺卿叫齐麟,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大家都叫他铁面人,素来不讲情面,就连我祖父提起他都摇头无奈……”汪锦瑜说起大理寺的情况如数家珍。
“不过别担心,如今满朝文武除了这个家伙以外,大家都还是要讲几分情面的……”汪锦瑜知道洛北对自己的“实力”感到担心,便又眨着眼睛笑着说道。
“我都打听好了,今夜留下来值守的是寺丞左正明,他是当年我祖父亲手提拔,每逢佳节都要亲自到府上拜望,所以我与他也很是熟悉……”
听汪锦瑜说了这么多,洛北仍旧有些没底,他虽然没有进过大理寺,但如汪锦瑜所说是个专司刑狱的所在,而且有重兵把守,那是什么地方?难道只凭他跟一名寺丞有些关系就能随便进的去?那岂不是太小儿科了?
“可是……”洛北挠了挠头,他很想信任汪锦瑜,可还是没办法把心中的疑虑完全掩盖起来。
汪锦瑜正朝着不远处的大理寺打量着,回过头时就看到了洛北奇怪的眼神。
“嘿嘿,就知道你还是不信任我,可你别忘了我祖父也曾官至丞相,所以这临安城里只要不是皇宫禁苑不能随意出入,其他的地方只要我想去总还是能想到办法的……”
他一边说话,手却伸到了怀里,取出一个乌黑的铁牌,然后拎着上面的穗子,摇摇晃晃的放在洛北面前。
洛北认真一看,只见上面赫然雕刻着一只虎头,张嘴獠牙,极为生动,而在虎头下面是一个“令”字。
“这是当年皇上亲自赐予我祖父的丞相令符,后来又没有收回去,这块令牌与当今丞相令符区别很小,一般人很难分得清,所以我把它也一并借来,确保能进入大理寺监牢,你就放心吧!”
汪锦瑜解释完之后便把令牌小心收起来。
洛北不禁满眼感激之情,虽然汪锦瑜没有明说,但他也猜得到,这很可能并不是他从祖父那里借来的,而是偷来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想要帮助自己这是不该去怀疑的。
“走吧,这会儿应该刚换了岗哨,就要有人要接我们来了!”汪锦瑜说道。
在他们二人走向大理寺大门的时候,门前的守卫果然森严无比,但很快一个身穿深绿色官服之人就走了出来,一撇八字胡看起来很是好笑。
那人像是用了一个假嗓子。
“哎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临安公子吗?左正明这厢有礼了!”说话间那人便真的盈盈拜了下去。
汪锦瑜“嬉笑”了一下,说道:“左叔叔你这又是在戏耍我啦,要是让祖父知晓,定要治我的罪呢!”
然后他又贴近洛北耳边说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大理寺狱丞左正明,跟我已经很是熟悉,故而见面便会开些玩笑,你别看他长的不怎么样,但审讯、问案的本事可是一绝,这也是他这种喜欢左右逢源的人能在大理寺卿铁面人齐麟手下干的安稳的原因!”
汪锦瑜说完,加快两步走向左正明,作了个揖道:“左叔叔,事不宜迟我们快进去吧!”
可是左正明却动也未动,嘴角缓缓出现了一个弧度,可又像是没有要笑的意思。
“我说我的小爷爷,我就不明白这临安城里花花世界还不够你玩的,怎么就偏偏想要到我这种地方来呢?”
汪锦瑜知道瞒不过对方,只得老实说道:“左叔叔明察秋毫,我有一位好朋友,近来全家被押送临安,正关在大理寺狱中,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算是尽了朋友之谊……”
左正明见汪锦瑜不似说谎,于是说道:“果然不愧为临安公子,既然如此,你左叔叔又怎有不成全之理呢!”
然后转过身去,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洛北就这样跟在汪锦瑜和左正明身后,缓缓走向大理寺。
他望着大理寺的“铜墙铁壁”,心中不禁感叹,这样一个地方高墙壁垒,不知道要关押多少人的一生,如果不是汪锦瑜愿意帮忙,就算是自己武功再高些,恐怕要闯入大理寺也多半要身首异处。
走进大门,是一条平坦的青石路,路的尽头仍是一道城门,那里灯火通明,显得更加森严和冷酷了许多。
两侧十步一岗的带甲卫士手持尖锐锋利的长矛,目不斜视。
进了那道大门之后,左正明和汪锦瑜都保持了沉默,洛北有种感觉,要不是有左正明在前面带路,他们的长矛随时都会伸向自己,于是不敢再稍加多看,也怕给前面的两人增添麻烦。
最终,他们停在了一道高大的石门面前,石门的上部是一座岗楼,有卫兵值守,悬吊着的火盆火焰如一条长了眼睛的蛇,吐着长长的信子,好像要将夜幕前的一切都吞噬干净。
洛北抬头一望,只见石门正中间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写道“大理寺天牢”。
门前站着整整一个小队的卫兵,个个手持兵刃。
左正明抖了抖衣襟,走了过去,从衣袖当中拿出一个什么东西,在卫兵面前晃了晃,那卫兵看了之后点了点头,然后大手一挥。
只听几声“轰隆”之声过后,天牢的大门便轰然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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