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夕阳的洒下的余晖中,一个少年的身影缓缓出现,他身后的黄昏把天地和他一起染成昏黄之色,而他面前仿佛是芸芸众生。
汪锦瑜立在高台之上,当洛北出现的时候,他好像立刻变了一个人一样,打斗了一天之后,在此刻,又重新焕发出光彩。
少女竟然在梦中呓语,把自己当成了她从未见过的“娘”,这让她心头一软,再也无法移动半分。
“娘……你别走……”
阮红玉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明显加快,甚至快要跳了出来,她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立即冲出去,看清那人的相貌,可是她刚一动,靠在她肩头的秦希双手却紧紧的抱住了她。
她不知怎么,精神一阵恍惚,只见那雪白的身影身轻如云,落在枝头竟也只是把树枝压的弯了少许,他全身白衣素裹,不掺一丝杂色,若不是长发乌黑,或许也会让人错以为是一片从天际飘来的白云。
窗外风声渐成呼啸,让她忍不住再向外望去,而这时,一个雪白的身影竟缓缓落在庭院当中的那棵树前。
“你……若是再不出现,我就真的该老死在这天香楼中了……”
她看着秦希,联想到自己,风尘岁月让她看尽人世间的繁华,也看遍人心的丑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等到那个人的出现?也许人世间沧海桑田,终究只是一场云烟,但她依然愿意等,哪怕一辈子孤独终老也不想似前辈名妓一样错付了他人。
看了看肩头昏昏入睡的少女,长长的睫毛,安静的神情里好像把满心的苦恼都忘却了,不禁苦笑道:“这般年纪的时候总是容易把不开心的忘掉,人啊,还真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就会变得越来越容易不开心,而且在心里越积越深,最后连自己都都忘记曾经是个怎样的人了!”
她眨了眨眼,叹气道:“人值韶华,又何苦让心如秋叶?”
阮红玉抬头向外望去,只见庭院当中的那棵树正在风中摇摆,地上的落叶被风卷起,犹如雪花般飞舞。
风不知何时变得大了些,吹的窗外的落叶哗哗作响。
也正是这件事,让阮红玉笃定,洛北才更适合秦希,于是在得知相府摆下擂台的时候,她便生了要劝洛北前往的念头。
她没有问洛北为什么不让秦希知道,更不知道洛北明明心念秦希,可为什么又总是犹犹豫豫,不愿多向前走一步?难道只是他心中那些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自卑?
她又想起洛北刚被叶知秋送来的时候,满身鲜血的样子,那时候他奄奄一息,但对于万安寺之事,他从未有过一句后悔的话,当时自己几乎哭了出来,可他告诉自己的第一句却是“不要让秦希知道”。
“汪锦瑜出类拔萃,是年轻一辈中少有的人杰……洛北么……自然也很好……”
她知道此刻的女孩心里变得敏感又脆弱,家中的事让她多年来不曾释怀,而突然降临的提亲,更让她不知所措,也许在她心里,还没有一个答案,也许她心里也生了怯意,对于身世和未曾谋面的亲生母亲,她心里有一个结,她怕会给别人带来伤害。
一曲弹罢,秦希竟靠在她肩头沉沉睡去,阮红玉只能苦笑一声,却不敢稍动,怕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女孩一动便醒。
出。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跳动,让本是死物的琴弦变得变化莫测,仿佛有一只只小鹿正要脱开束缚挣脱而
阮红玉温柔一笑,知道她此刻心里满怀心事,也不打算再逗她了。
“玉姐姐,你为我弹一曲吧!”
秦希靠在阮红玉身旁,努了努嘴,脸色惆怅中又变成绯红,仿佛一道云霞落于上面。
“他们二人,你到底更偏向谁?”
阮红玉把琴先放好,手指轻轻一弹,妙音顿出。
“玉姐姐,难道你就是来笑我的吗?”
秦希被她说的脸不禁一红,拉住阮红玉的手臂,向房中走去。
“好啦,我的妹妹,姐姐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事,这不特地大老远的抱着琴来了?你若还不让我进去,我只当你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秦希点了点头,她一直觉得洛北不会出现,也许是失望的太久,所以就算是看到洛北从黄昏中走来,她也有些高兴不起来。
“怎么样,他们两个已经开始交手了?”阮红玉问道。
她回到自己房中,阮红玉抱着一架古琴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
看到洛北的出现,秦希没有再看下去,因为不管谁输谁赢,她都于心不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