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希重新替洛北上了药,正准备包扎的时候,就看到了他胸前残留下的道道伤疤,虽然都已经愈合,但上面清晰可见的伤痕仍旧可以想象出曾经受过的伤有多重。
那是三处明显的箭伤,看起来跟普通的羽箭并不完全相同,似乎更深,也更加要命。
秦希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怔怔的看了许久。
“没事的,我都不怎么觉得疼了,包上就好了!”洛北以为她还在为自己担心,故而说道。
秦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的把洛北的伤口包扎起来,又为他取来新的外衣换上。
她看着他,突然又别过头去,转身就在了铺好的草叶间,可是那一瞬间眼前又朦胧了起来。
“万安寺那天一定是他……一定就是他啊!”一个念头袭上心头,好像在一直不停的重复着。
万安寺遇袭那天,她明明见到了洛北,可最后的时候他却不见了,秦希冲出去只见到地上的三支断箭和血迹,她心里一直有个感觉,若不是有人及时当下那三支与众不同的箭,她和母亲必定无法躲开,汪锦瑜虽然带兵赶到,但她一直都不相信那是汪锦瑜做的,所以在汪家提亲的时候,她心里除了对利益联姻的不屑外,还有一个念头在作怪。
如今,她终于找到了那个答案。
想不到缘分是如此的奇妙,在默默保护她的那个人此刻原来就在身边。
……
高山上,风越来越大,把树林也吹的如摇摆之柳。
在崖畔上却站着一个人,远远看去是那么的高大,就算是在山上巨大的风中,他也稳定如磐石。
他望着头顶上的月光,手里握着一只血蟾,月光照在晶莹剔透的血蟾上,泛着一种神奇而摄人的光彩,犹如一道血光,异彩大放之后又立即消失。
男子目光被这道奇特的血光所吸引,顺着血光隐去的方向望去,他不禁微微笑了笑。
“血蟾泣血,我终于等到你了!”
他盯着山下的那棵大树,仿佛也能看到树下已经安然睡去的两个人。
“多好的年纪……”
“只可惜……过了今夜,恐怕天下之大,却再也没有你们两个的容身之地!”
在他背后,狂风渐起,如同巨兽在呼啸一般,但对于男子好像完全没有影响,他只是认真的看着山下,看着那两个孩子,仿佛他们就在自己的手掌间,只要他眸子里的剑轻轻一闪,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想要之物。
“掌门师兄……”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男子没有意外,更没有回头,头上戴着斗笠的飞云使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他身后。
“掌门师兄,那个孩子真的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吗?”飞云使的声音里几乎听不出任何的感情,麻木无比。
男子把手里的血蟾收好,笑着说道:“应该不会错了……这一次,你可不能再把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一剑毁去了,要不然绝不轻饶!”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好像有种极强的魔力,让就连飞云使那样的人也根本没有办法反驳或是拒绝。
飞云使沉默着,男子就知道他已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所以也不再追问什么。
过了许久,男子又突然吩咐道:“圣庭阁的人就在附近,所以这次行动你也要小心,若非必要就不要出手……”
飞云使一听,有些出神。
“如果他们出手,只靠黑羽骑兵必然不是对手,这样一来也许只有掌门师兄你亲自……”
他的意思很明显,若是圣庭阁的人赶到,或许只有眼前这位“掌门师兄”出手才能稳操胜券。
男子苦笑了一声,说道:“可别指望我太多,我只能在这里等你们的消息,因为他……恐怕很快也就要到了……只要我在,他便不会出手,你们所能掌握的机会也就会大些……”
飞云使突然抬起头来,如果不是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他那双永远都不愿露出的眼睛恐怕也会因为突如其来的消息而暴露在外。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变得有些沙哑。
“师兄说的他可是圣庭阁阁主戚盛钧?”
男子微微点头,说道:“圣庭阁一向以天下第一派自居,如今魔教的踪迹时隔近两百余年终究重现,而且……那个孩子与圣庭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倒要看看戚盛钧面对着一切又将作何打算?”
他眯起了双眼,嘴角悄然露出一丝笑意。
“魔教啊魔教,你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恐怕也只有等你重见天日的那一天才会真正大白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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