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忽思走了不一会,拖雷的卫兵在门口踟蹰不敢进来。
拖雷说,“什么事,说吧。”
卫兵犹豫地向连池投了一眼,才小心翼翼地说,“汗子,刚才脱忽思抢了一匹马,说要回蒙古去。”
这些月脱忽思一直都跟着拖雷,军中人都以为脱忽思将是下一任的汗子妃。卫兵们也摸不准情况,还以为是拖雷偶然宠爱了一位花拉子模的女子,未来王妃便闹起了别扭。眼下脱忽思闹着要走,卫兵只好来请示拖雷。
拖雷不得不说,“先拦下她吧。”
卫兵很快领命走了,连池抬起头问拖雷,“你不去看看她”
拖雷摇摇头,说,“她明白了更好,除了你,以后我不会再娶新妻了。”
连池从他怀里挣脱,说,“既然这样,为何你要带着她在身边?”
拖雷头大了一圈,顿觉口干舌燥,说,“泰赤乌族长死前托付我照顾她。过几日我便送她回蒙古去,可好?”
连池也刚没了父亲,心中酸楚,说,“你对她好,就会欺负我。”
拖雷这辈子最计较的就是完颜襄不甘愿将连池嫁他,连池失父,虽然他也心疼,但连池从此便只能守在他身边,他反而偷偷心喜。
连池面前拖雷不能表现出来,只发誓说,“谁欺负你?就算是金国的狗皇帝也不可以。”
连池深叹,“他毒杀了我阿玛,独掌了大权,这皇位是无人能撼动了。”
拖雷说,“金国虽强,却一直自相残杀,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使父汗不能亡他,兄长必定能够。若兄长不能,我一定亡他。”
当今,能说出这豪言壮语的,也只有拖雷了。
连池不再多言,盯着脚下冥想,乌黑的发垂下来,衬着她侧颜如玉。拖雷又起了绮思,慌忙错开目光,说,“你怎么来了花剌子模?”
拖雷心里有很多疑问,连池是如何从牙买吾手里逃走的?当年连池的脚环落在牙买吾手里,他可不信牙买吾有那么好心会容易地放过她。
而且,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够独自到遥远的花拉子模?
连池眼睛一亮,不戒备地说,“是朝鲁带我来的。”
拖雷猜忌心更起,含了冷厉,“他
是蔑儿乞人?可是牙买吾的人?”
连池急忙解释,“不是,不,之前是,可是朝鲁他救了我。”
连池把牙买吾捉住他,朝鲁放过她的过程和拖雷讲了一遍,拖雷不信地冷哼一声。
“你说,他违抗牙买吾的命令,把你放了?”
连池点头,“是啊,有什么不对?”
拖雷对于别人,尤其是蔑儿乞人,可不是宽容的主子。他比连池了解蒙古人,他绝不可能为获得连池的感谢,而冒险背弃主人。
拖雷不发一言,连池意识到不对,连忙说,“你能不能放过他,他虽然是蔑儿乞人,但没有做过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