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者凝视眼前面孔,想了想:“你好像在生气?”
是,他认识到了这一点。可林茉慷慨激昂的热意就像是被扎破了的气球,顿时干瘪消去。
夜者就是那种很难形容,总之是一言难尽的对象。仿佛再热切的波浪,吹到他身上时,便失去了热切活力。
此刻夜者坐在树荫下,手中拿着他那个可笑的简易木叉叉。
林茉想了想,跪坐在他面前:“有时候呢,你感受到别人情绪上的波动,也不一定要说出口的。”
做人不可以这样子,当然你如果当自己不是人,就当我没说。
夜者嗯了一声,这自然不表示夜者赞同,只表示他听到了罢了。
果然夜者咬了口沾了辣椒的青芒果,眯起着眼睛说道:“好麻烦,幸好我要死了。”
林茉本来还想劝他跟周围的人保持情绪上的一致性,想想也就作罢。
林茉已然轻巧起身,随手拂去了衣衫上的碎叶。
“好了,就不打搅夜者先生了。”
就让夜者好好享受这份死前的安宁。
夜者看着她准备离开的样子,看着林茉背影瞬间,他有些不适的轻轻皱起眉头。
“你不准备陪着我度过剩下的时光吗?”
林茉脸容轻侧,很是不满:“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林茉随便揉揉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我跟你不一样。如果我要死了,不会像你这样无所谓。我会很难过,因为我只是一个,一个普通人。夜者,朋友之间如果目标不一样,也不可以腻在一起的。”
林茉假惺惺说着朋友两字,透出几分虚伪。
而她的话,也让夜者不觉陷入某种沉默之中。
夜者放在了手中叉叉,凝视林茉:“你有事情要办,因为你要去拯救世界,对不对?”
是可以这样归纳,可林茉却不觉油然而生几分奇妙尴尬——
“既然如此,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有关于人类的秘密。这个世界上,拥有神之力者存在,是为了召唤神明的。而你可知晓,这些人类又怎能召唤异世界的神明?茉莉,我将要逝去,而在我逝去之前,却已然窥见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你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吗?”
夜者通
常是很少说谎的,因为他具有力量,所以性格坦率。而他说出来的话,好像巨鼓被敲击一样,一下下的锤击了林茉的心头。
她艰涩的转过了身躯,然后缓缓的跪坐下来,如此倾听。
这个世界上的巫师是无比淡漠的,可他们只是对人类活动淡漠。事实上巫师这种生物,比别的人都渴望窥见世间的真实。
林茉隐隐知晓,自己将要知道一个很可怕的秘密。
她等着夜者说下去。
然而夜者却忽而住了口,一脸严肃:“可是告诉你这些,需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