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天,陆然一家早早地就开车回了乡下。留在家的沈殷想买点红酒之类的拎到阮家,不过刚踏出门他的手机响了,是阮软到了小区外边来接他。
远远的,小姑娘就冲他招手,随即如一个火球向他砸过来。大红色的羽绒服,红色的毛毛靴子,就连头发上戴着的发夹都是红色的。
见少年想笑又努力憋着的模样,阮软撅了嘴:“想笑就出声,忍着不难受么?”
陶玟说过年要穿得喜庆些,特意给她买了这一身红色的衣裳,非要让她穿上才肯放她出门。
忍辱负重套上去后,她发现只有自己是一身红。大美人妈妈穿得婀娜多姿,阮爸帅气逼人。再一看自己,裹得跟个火鸡似的,丑得要命。
“不难受。”沈殷摸了摸女孩儿头发上别着的草莓发夹,环顾四周无人,低头在女孩儿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轻笑道:“真可爱。”
蓦然睁大了眼睛,阮软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少年,恍然大悟道:“你的审美挺奇特的。丑兮兮的还觉得可爱,要不下次我送你一身同款?”
“……”沈殷心头一梗,抿唇笑了笑:“还是不了。”
阮家的司机等在小区门口,见到沈殷态度一如既往的亲和。载上二人,低调的小轿车行驶在路上。沈殷不好空手过去,想下车买点东西,被阮软拦住了。
“你把自己带上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其他不需要买什么。”家里各种玩意儿都有,着实不用再买。
阮软是出于实用的角度说的这话,后知后觉怕伤到少年的自尊心。于是讲完了又去偷瞄身旁的人,见他没有不高兴,心里松了口气。
“看着我做什么?”沈殷好笑地回望过去。
“看你怎么了,谁叫你生得这么好看?”阮软小声哼哼,脱了手套猝不及防把手伸到少年的脖颈处,像只甩着尾巴的猫:“我还摸呢。”
“咳咳咳。”司机刘叔主动将隔音板升了起来,把车内割裂成两个空间。
小姐真的是长大了,都会调戏良家少年了,他笑着感叹。等将小姐送回了家,他也该回去陪着自己的老婆、孩子过年了。又是一年到了头,时间可过得真快。
自己明明没做什么,可隔音板一升起来,她有种自己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的感觉。想把手缩回来,却被少年抓住握在了手心。微凉的触感贴着指尖传了过来,阮软卷翘的睫毛颤了颤。
“不是想摸么,怎么退却了?”沈殷眸光深邃,唇角噙了温柔的笑,手指轻抚在女孩儿滑嫩的手背,缠着纤细的手腕绕了一圈,俯身到女孩儿的耳畔启唇:“有色心,没色胆的小公主。”
“胡说!我胆子可大了。”阮软一把推了少年抵在车窗,闭着眼睛胡乱在少年的唇上啃了几口,完了一抹嘴巴,强撑气场问:“怎么样,我是不是很猛呀?”
从喉咙中溢出一声愉悦的笑,少年衣裳微乱,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嗯,很猛。”>br>
“这算什么,以后有你哭的。”阮软趾高气昂地抬起了下巴,面上的神情透着一股隐秘的兴奋,已经在脑海中幻想着日后该如何把少年弄哭了。
盯着女孩儿优美的下颚线、瓷白的一张脸,沈殷微笑起来,一点都没有自己被占了便宜的自觉。
到家的时候,客厅的餐桌上摆满了做好的菜,香气扑鼻,令人口齿生津。陶玟一年难得下一回厨,阮爸就在厨房帮着打下手,负责择菜、洗菜。两人配合得默契,瞧着画面温馨。
“爸妈,需要帮忙吗?”阮软探了个头出来,扒着门框向里头张望。
将骨头汤盛出来的陶玟回了下头,看到女儿以及她身后的少年笑了下:“小沈到了?洗洗手准备吃饭,都弄好了。”
中午的一桌子按照陶玟的说法就是开胃的小菜,正餐在晚上呢。按照往年的惯例,晚餐的确是丰盛的,不过就不是陶玟亲自下厨了。
去年他们一家是去包场了一家高级餐厅,烧钱让厨师专门为他们三个服务。今年怎么安排阮软没问,想来应该跟去年差不多吧。
到了下午,阮软发现自己还是太小看陶玟女士花钱的能力了。直接请了十多个五星级大厨到家里给他们做饭,其中西餐厨师、中餐厨师各占一半,想来个中西合璧的年夜饭。
偌大个院子被收拾出来挂了彩灯,场地中央摆了两张拼在一起的大桌子。桌上还放了一个花瓶,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插在里头,在彩灯的映射下越发绚烂。
看着忙进忙出的工作人员,阮软眼角抽了抽,拉了陶玟女士的袖口小声问:“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不像是过年,倒更像是奢华版的烛光晚餐。
“夸张?不会啊。”陶玟女士脸上写满了迷茫,甚至还觉得不够盛大。
行吧,阮软没话可说,扯着沈殷溜到了一边。
请人到家里做饭有一个极大的好处,便是吃完不用收拾餐具,工作人员会将所有的东西收好。晚上七点半一道道菜端上桌,吃到九点阮软已经撑了。拉着同样饱了的沈殷到客厅看春晚,摆弄着手机发祝福短信。
阮爸阮妈送走工作人员后在客厅待到了十一点,眼皮子耷拉着,怎么都撑不到零点了,相互搀扶着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