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闻声转身,高大的身躯瞬间如被雷击般萎靡,眼泪涌出眼眶。望着闺女弯着腰颤抖着手不敢碰她。
孩子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肖亚娟后悔自责眼泪就没断过,刘德才一个大男人也是满脸泪。
这场景,让李大夫这个一辈子做医生,见惯生死的人都为之动容。沈禾拍拍肖亚娟。
“别哭了,你们在这儿陪着孩子,我回去开介绍信。”
刘德才擦擦泪,拉住她:“还是我回,我来的太急了,没带钱。”
肖亚娟闻言赶快说:“钱放在炕底下的小坛子里。”
“知道了。”男人伸手轻轻摸摸闺女的头发:“爸爸回家去拿钱,咱去医院啊!爸爸一定把涵涵治好,涵涵乖。”
身上的伤都处理好了,孩子这会儿估计没刚才那么疼。闻言乖乖点头,身子因为抽泣犹自一下下耸动,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珠,看着让人心疼。
刘德才抹抹眼,转身大踏步的离开卫生院。一路飞奔回家,先将坛子里的钱票全部取出,出来连门都顾不上锁,拔脚就往支书家跑。
胡小山不在家,也不知去了哪儿的地。急的他在院外直跺脚,没头苍蝇一般这得找到什么时候?
正发愁,准备到可能的地方挨个找,赛虎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他心生一计,跟支书老娘要了件支书换下还没洗的衣服让赛虎闻。
“带我去找他,知道吧?”
赛虎知道他是沈禾的朋友,点点头,掉头就往屯子外跑。他拿着衣裳紧跟其后,不出一里地,在三队的红薯地里找到了人。彼时,支书正带着社员们往地里撒粪,为明日犁地做准备。听他说了情况,撂下挑子就跟他往回走。
“你咋找到我的?”
“多亏赛虎了,要不是他,我今儿肯定抓瞎。”
胡小山瞅瞅吐出舌头的大狗,暗暗点头。这狗养的真好,好像通人性一般。知道给人帮忙呢。
顺利的开了介绍信,刘德才从支书家出来拍拍赛虎的大脑袋:“回家看家,沈禾说不定啥时候回来。”
大家伙也听不懂什么意思,不过看他指家的位置,慢悠悠的起身回了家。等霍兴华下工回来,就看到这家伙蹲在门口,一副求投喂的模样。
刘德才火急火燎的到了卫生院,涵涵已经做了皮试,一瓶青霉素正在滴答。沈禾看他进来,起身让开地方,让他到闺女跟前。
“这里的费用我已经结清,等孩子输完液咱就走。”
刘德才闻言要去掏兜:“那我……”
沈禾推他一把:“不用客气,这些等涵涵好了再说。”
他们没几个钱,后续的治疗本就发愁,听她这么说,刘德才感激的点头:“谢谢。”
“不用,我看着涵涵出生长这么大,怎么可能不管呢。”
乘着孩子输液的时间,沈禾出去借了黄海燕大夫的自行车,一路骑到东面荒无人烟的山林里。
她如今习惯性的随身携带种子,掏出玉米粒埋进土里,用异能将它催熟。然后用借的袋子装好玉米粒,杆子全部粉碎毁尸灭迹。她将袋子放到大梁上,推下山后骑行去了粮站。
“全换粮票吗?要全国的还是地方的?”
“对,换全国的。我们几个知青出门要用。”先用这说辞换全国粮票,到火车上再跟人换地方粮票,到时只赚不亏。
恢复高考的事儿传遍了,粮站的工作人员也没怀疑。顺利的过称换票,没有一丝为难。
从粮站出来又到供销社去买了半斤饼干,俩饭盒,这才回卫生院。肖亚娟看她回来,关心的问她去干嘛了。“要不你回家吧,别耽误了考试。我俩带孩子去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