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映一怔:“那我没戏!”
谢九桢抚了抚眉心,这次换成了无奈的语气:“你本来就没戏,你是我的妻子。”
是句再正常不过的话,可这几个字被他说起来就缱绻万千。
晏映抱了抱他手臂:“先生,你嘴真甜,再给我说两句。”
谢九桢正了正音色:“过两日咱们就回洛都,在穆迁那里拿到的药方要尽快给魏济看,你的病一日都耽搁不得。”
“嗯,”晏映应了一声,想起刚才两人的谈话,也摆正了脸色,“南禹真的可以相信吗?那个长公主可以相信吗?”
谢九桢垂眸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解释了一遍:“南禹国内的形势比大胤要更加复杂,虽然两国都是幼帝登基,但大胤好歹有赫连珏,即便是姚妙莲垂帘听政的几年,大胤也一直平静安稳。但南禹不一样,大大小小的战事一直没停过,所以内耗极为严重,咱们不打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晏映听懂了他的意思:“话虽这么说,但咱们大胤根基也不稳,先生是想用这份盟约牵制住南禹,给小皇帝足够成长的时间,对吧?”
“是。”
晏映想起原随舟刚才跟她说过的话,如果能维持一段时间的和平,那比战火狼烟要好的多,边境将士毕生所愿,不就是守护脚下的土地,身后的亲人吗?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先生是真心在为小皇帝谋划。
晏映正想着,却没留意到谢九桢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她眼睛一瞥,看到后骤然变色,伸手便要去够,谢九桢却先她一步把手抬高。
“你哪来的?”晏映瞪圆了眼睛。
她明明把手札都藏起来了,想起里面那些她自己的碎碎念,晏映顿时脸色涨得通红。
“既然是记录了我们二人之间的事,我为何不能看?”谢九桢温和地看着她,眼里有笑意。
晏映又去够,可惜胳膊太短。
“为什么每日最后,要用名字表述?比如,‘谢九桢最爱晏映’这样的——”
“啊啊啊啊你不要说出来!”晏映捂着耳朵,拒绝听他读里面的内容。
谢九桢面不改色:“怎么了,这话原本就没错。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用名字表述。”
晏映不想看他:“我是怕,等我失忆之后再看到这本手札,还以为是别人写的,那不就功亏一篑了?”
谢九桢微微睁大了眼睛,脸上难得露出几分错愕。
半晌之后,他把手札递给晏映。
“不要讨厌自己,失忆不是你的错。”
晏映微微一怔,良久之后才明白他的意思,那是她在手札里写的话。
晏映发觉,记忆是人最宝贵的东西,它承载了与这记忆有关的人所有的爱意和希望,失去了记忆,不止被忘记的人会痛苦,她也是会痛苦的。
不知何时就会把心底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忘了的恐惧和担忧,无时无刻不再笼罩着她。
她又害怕先生会因此而感到疲惫。
所幸一切都找到了解决的方法,而她还在先生身边。
这就是最难得的事。
晏映垂着头,扑到谢九桢的怀里:“先生,谢谢你。”
谢谢你的不离不弃。
谢九桢抚了抚她的头发,轻轻闭了闭眼。
是他该谢谢她。
那个在黑夜里安抚他的女子,终于变成照亮他人生的光。
谢九桢曾觉得这世上一切都无趣。
现在呢,他只想自己活得久一点,更久一点,陪在她身边,永远不分开。,,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