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重的让人呼吸困难。夜色似乎在这一刻都变得深沉。
宋智抬头,星眸闪烁着亮光,“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手下留情,换不来宋阀的支持!”
“你若想死,自去寻短便是。”顾凡摇头,若非看宋阀之人尚有几分骨气,无需你说我也不会留下你性命!“照顾宋二小姐的事情,怕是还需宋二先生自己多费心!”
“仅此而已?”宋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海一片混乱,他难道不清楚,一个活着的宋智会给宋阀带来多少助力!宗师或许无法在战场上正面对敌上前精兵,可若是论杀伤力,论斩首能力,莫说上千精兵,便是五千精兵也无法与一位宗师相比啊!?
“若说还有别的原因,留着你或许宋缺才能斩出‘天刀八式’的第九刀!”
“原来你是想要杀了我大兄!”宋智瞳孔竖起,面色冰寒阴冷。岭南宋阀的顶梁柱是宋缺,但他宋智亦是不凡,这些年执掌族内领地大小事宜,他的作用比之宋缺也不差什么!他活着,宋缺对岭南宋阀自然少了许多挂碍,心无旁骛的迎战顾凡!
可宋智清楚,哪怕大兄斩出有着破灭一切威能的第九刀,也未必能将顾凡怎么样!
宁道奇没有在顾凡手中救下晁公错,这是铁打的事实!大兄宋缺能比宁道奇强上几分?
“天刀若是不想死,天下怕是少有人能够杀死他。一切在于他的选择,而并非在我。”
“二叔!”宋玉致一把扯住宋智衣袖,示意他不要在说话。六人联手对敌,除了宋智,仅有一个尤鸟倦因为顾凡分身乏术而侥幸活的一命,战也战了,胜负已分,又何必再惹怒他?
“哈哈哈,好!我替大兄接下你的挑战!不管是你以江湖人的身份,还是以朝廷带兵将领的身份,我宋阀不惧,我大兄亦是不惧!玉致,咱们回客栈,明日便返回岭南!”
宋玉致点头,“一切听从二叔吩咐。多些顾奇侠手下留情,若是哪日奇侠来到岭南,还请到宋阀做客,宋阀欢迎之至。”
“宋姑娘客气。”看着两人远去,顾凡转头看向祝玉妍和荣凤祥,“你们让我很失望!”
祝玉妍身形一颤,眼眸之中露出一丝恐惧,顾凡的眼神很平静,可就是这双平静的眸子,让她在一次次睡梦中惊醒!解释?不,他不需要解释,他只需要执行的结果!
荣凤祥感觉到祝玉妍的颤抖,心中更是凛然,纵横江湖五十年的祝玉妍,竟然会被顾凡一句话吓得颤抖?若非亲眼所见,说出去谁又会相信?她的骄傲呢?她的宗师风范呢?
“我这就去结果了他!”祝玉妍感受着恢复到八成的伤势,强自提聚全身功力,双眸灿若星辰,锁定宇文伤,一步步向前,杀机愈盛,气势愈强!
宇文伤眉头轻皱,“奇侠,宇文阀按你吩咐行事,并无得罪之处,为何你要如此针对?”
“如果我要针对你们,你们会活到现在吗?做错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祝宗主,我宇文阀与魔门向来无有仇怨……”
“现在想要求情已经晚了!”祝玉妍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外传出,她已经开始动手!本就受伤的宇文伤仓促举枪直刺,想要以此逼退祝玉妍,长枪点在天魔力场之上,毫不费力!
噗嗤,枪尖自祝玉妍腋下穿过,在胳膊和腋下留下两道伤口,可祝玉妍宛如不觉,手中红菱猛然挥动,若长鞭横扫,巨蟒摆尾,须臾间缠在宇文伤脖颈之上,而后陡然绷直!
叔父!宇文化及站在酒楼之上,指甲狠狠扣入肉中,鲜血流淌,他恍若未觉,心如刀搅!做错事情便要付出代价,这便是他宇文阀付出的代价!若是再出口求情,若是再怒而不顾,怕是叔父以性命换来的缓和机会便要从指间溜走了!
硕大头颅飞起,鲜血如涌泉喷射,顾凡视而不见,目光看向呆愣之中的荣凤祥和王世充
“荣会长和王将军又在想什么呢?夜已经深了。”
“我乃朝廷命官,你敢杀我便等同造反!”王世充声音冰冷,真气运转到极致。
“父亲,我与你共同对敌!”王玄恕自窗中飞身而出,轰然落在王世充身侧,怒发冲冠。
“滚!大人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余地!”王世充枪身横扫直接将王玄恕扫飞,看向顾凡的目光变得缓和许多,“如何才能让你揭过今日之事,不再对我出手?”
讲道理?王世充知道在道理上自己占据主动,毕竟顾凡张嘴便要荣凤祥杀他,他一来不曾得罪过顾凡,二来不曾得罪过魔门,不该有这样的飞来横祸!在看到顾凡仅有招架之力时,做出抵挡荣凤祥,让丁九重围攻顾凡的决定,并无过错!要错也是顾凡有错在先!
可王世充同样知道没法讲道理!这个世道,拳头大就是道理!魔门有邪魔行恶事,佛道两门就没有恶人么?为何一切行恶事之人都被冠以“邪魔”之称?无他,魔门的拳头不如佛道两门硬!现如今便是如此,顾凡在这里便是道理,这还怎么讲道理?
“我要杀你,不但是因为你对我心存恶念,亦非你是胡人出身!只因为你曾经是大明尊教的原子,在中原兴风弄浪,这天下乱象,若说没有尔等在背后推了一把,何至于此?”
“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世充感觉此刻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变了!
身为中原人自然有中原人的高傲,哪怕此时中原四分五裂,突厥高高在上,可中原人的傲气是源自骨子里的,中原人或许贫穷,或许孱弱,或许除却岭南宋阀之地再无所谓汉家纯种血脉,可身在中原他们便是中原人,在精神上仍旧歧视一切非中原的人和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