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珣,你只看到其一,没看到其二啊!这顾凡一举一动看似戾气不显,杀机不彰,可实际上其心可诛啊!你看看信上所说的作为,媾和魔门,敌视世家门阀,厌恶正派佛道,真是杨广第二啊!顾凡对付门阀世家的理由便是他将来对飞马牧场出手的理由!怀璧其罪啊!”
“被他盯上,最多飞马牧场风流云散,我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可若是被他恨上,我怕会死无全尸!他可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为我手下留情!你是想借机复仇,对付阴后祝玉妍吧?!”
“哎呀!秀珣,你就甘心把百年基业拱手送人?总要挣扎一下吧!蝼蚁尚且偷生,何况这是你母亲亲手交给你的……咳咳……只要不是太过分,他总不好斩尽杀绝,到时候再退一步不晚!若是真能将他除去,飞马牧场基业可得以保全啊!”
商秀珣岂能不明白其中道理,只能沉默以对。她将信送到鲁妙子手里,为的就是找个保全飞马牧场的方法!
“看来我要有负老友所托了!呵呵,不过谁知道这是不是他早就算计好的呢!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修书一封给邪王石之轩,想来他会心甘情愿出手的!”
“花间派的邪王石之轩?你怕是要失望了!花间派当代传人多情公子侯希白就跟在顾凡身边。说不准他早就和邪王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默契呢……”
“哈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祝玉妍和石之轩一山不容二虎,就算石之轩有心和顾凡合作,可祝玉妍一日对顾凡俯首低眉,他就一日不能完全归心!两人都有心一统魔门,纵然石之轩收敛不少,可若说他熄灭了这个心思,却是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邪王神龙见首不见尾,你怎么可能找到他!”
“他能够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邪帝向雨田的眼睛,我早从邪帝口中得知他诸多身份。”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插手其中了?我看慈航静斋也未必就安了什么好心!”
“那是当然!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道石之轩改头换面入佛门,为何受到四大圣僧不死不休的追杀?他能偷学到几分真传?嘿,说到底,不过是一些佛门义理罢了。邪帝消失之前曾对这个后辈颇为赞许,似在他身上看到了魔门崛起希望,你道为何?”
商秀珣并不捧哏搭话,鲁妙子得意洋洋,洞悉一切的样子顿时收敛起来,严肃道,“以我观之,这乃是宗教信仰之争。无非佛门已经形成完整体系,而魔门尚未形成体系!
四大圣僧怕的不是石之轩学会他们的武功,而是怕石之轩学会他们传播信仰的手段啊!
可怜石之轩惊才艳艳,若是给他时间沉淀一二,必能悟透其中关键。只是四大圣僧比他更为清楚其中门道,追杀不止,还请动宁道奇动手,根本不给他静思体会其中妙处的时间!
啧啧,一步之差,一念之错,却是在关键时候走错了路,否则还真有可能统一魔门,形成魔教啊!魔门好除,魔教不死啊!理念与信仰这种东西,一旦根植人心,便如野草横生,再难灭绝了!哈哈哈……”
“你反正要死了,随你怎么处理吧,只要不牵扯到飞马牧场就好!”商秀珣淡然回了一句,有些怅然的转身而出。不久之后,便有信鸽腾空而起,消失在远方天际之中。
在给顾凡发出信息之前,石之轩刚到洛阳,便有一人前来求见。此人他认识却并不熟悉。雷九指,瘦高个,申字长脸,山羊须,混迹于长安各大赌坊之中,绰号“赌侠”!此人眼神沉着机敏,肌肤光泽流淌,双手修长整洁,显然不是庸手。
石之轩还在打量雷九指,雷九指确定了对方裴矩的身份,也不多说,呈上一封信便走。
顾凡大破净念禅院之时,石之轩回到长安,收到了来自鲁妙子的书信,获知杨公宝库的秘密。同时顾凡洛阳大发神威的事情在长安发酵,开始有此刻行刺杨广。
第二日,石之轩前往独孤阀西寄园北井查探杨公宝库入口。若非鲁妙子言明,他翻遍长安也难以找到杨公宝库入口啊!只是他没有想到,拿出邪帝舍利的动静实在太大,而另外一个魔门高手天君席应此时正在长安附近,正好感知到邪帝舍利的出世!
席应乃是灭情道传人,魔门八大高手之一。因绰号天君而得罪天刀宋缺,这些年一直远遁塞外,此时他的紫气天罗神功修行大成,刚一返回长安便感知到魔门至宝出世,怎么可能不过来凑一凑热闹!
面对一身文士书生打扮,高手修长,举止文雅,白皙清瘦的席应,石之轩可没有什么好话,一句“君为找相公而来”就彻底得罪了席应。要知道灭情道名声由来,由入情而向灭情,说白了就是从事男的行业,席应能与祝玉妍联合对敌,倒也不能不说黄易大师的恶趣味,一者是男行业的领头羊,一者是女行业的带头人,倒是“搭对”的很。
席应不认识邪王石之轩化身的裴矩,可邪帝舍利的气息他十分清楚,怎么猜不到裴矩的真正身份,当然也毫不客气的回骂对方神经病。
石之轩连宁道奇都不怕,自然不会怕席应。而席应自觉神功大成,有信心挡住天刀宋缺自然也不会害怕境界跌落的石之轩。
可惜命中本该死于徐子陵假扮的霸刀岳山之手的席应,就这么被心情大好却又暴怒无比的石之轩当场打服,被迫答应石之轩共同对付名震天下的顾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