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也不是没有跟男人接触过,只是从来没有一次接触让我觉得如此难受和恐慌。其实自从重生以后,我总是不自觉地觉得自己始终是个特别的异类,有跟别人不一样的天赋。然而并不是每一次幸运女神总是偏向我的,我始终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普通人面对危险的时候,并不应该像我这样玩世不恭,而是应该认真地感到害怕和无能为力。
然而徐若愚只是抱着我,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我的颤抖虽然幅度不大,但已经激烈到了很容易发现的程度。因此当他将手绕过我的背时,竟略微停顿了一下。原本我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因此过了很久我才发现,他的是在解开我手上的绳子。
我想起了一个久违的现代感十足的词汇,大脑当机。经过一段时间的大脑当机以后,我松了一口气,至少最后这一局,我还算是赢了。
也合该是徐若愚倒霉,金不换系的绳结倒真是难解。其实我也有怀疑过是不是徐若愚故意趁这个机会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磨来磨去的,但是我的怀疑并未得到验证,倒霉蛋徐若愚就不幸地承受了弄尘法的剑花,硬生生地隔开了弄尘的匕首。
弄尘吼道:“你怎么敢!!”
这一声其实把我也吓了一跳,我不禁咽了口口水,想跟弄尘解释,其实徐若愚是想解开我的绳子。然而徐若愚接下来的动作让我清醒地认识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徐若愚真当得起烂泥扶不上墙六字。也不知他是发什么失心疯,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一把把我抄了起来,站在我身后,用明晃晃的剑搁在我的喉咙上道:“且慢!!”
我嘶嘶地倒吸一口冷气,顺着徐若愚颤抖的视线望过去,入目的是金不换的肥硕身躯--这才明白过来,之所以徐若愚会将剑搁在我脖子上,是因为沈浪正脸色铁青地提着金不换的脖领子。金不换耸拉的脑袋让他看起来像一只
可笑的待宰肥鸡,我越发不明白为何徐若愚要如此护着金不换。
“公子可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这小人手上了?”心里这么想的,嘴上便不自觉地问了出来。身后的徐若愚又是一震。这下我更加确定了,徐若愚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沈浪,把金不换放下吧。”我愁眉苦脸道。弄尘马上跳将起来道:“使不得!”
有时想想,弄尘与沈浪其实是一般聪明的,连气质都有些相像。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二人遇事的反应,沈浪总是无条件地相信别人,而弄尘则惯于质疑和反对。我知道徐若愚不会真的对我动手,自然就有空暇眯着眼睛看这两人各异的表情。沈浪果然是永远都要保持着良好修养的,即使在盛怒之下,也不像弄尘那样像一头狂暴的狮子般毫无顾忌的吼叫。
沈浪就是沈浪,他的信任是无条件的。我话一出口,他就毫不犹豫放开了金不换。
金不换也从一只待宰的肥鸡变成了一只嚣张的公鸡,他咒骂着走了过来,站在了徐若愚身边,随即又挂上了小人得志的笑:“徐公子果真不负所托。倒是这位沈相公,可就让金某大大失望了。”
金无望站在沈浪身后,忽然狠狠啐了一口,道:“畜生,你怎地还不死!”
金不换斜眼睨着金无望道:“似大哥这般一见了小弟就咒我死的,倒也少见得很。”
沈浪松开了紧咬的牙关,僵硬的脸部线条渐渐开始放松。他道:“金兄果然英雄,连自家兄弟也想谋害么?”说罢目光炯炯逼视着金不换。
金不换浑然不在意,想必这龌龊的勾当干了不少,早已不把廉耻放在心上。他狞笑道:“在下自见到沈相公,心中暗忖:这沈相公端的是聪明人,可惜…”说到这里时,忽然劈手打在徐若愚后颈,徐若愚立时软倒在地,他手中长剑则被金不换一把拿在手中。谁也料不到他会暴起发难,顿时众人都吃了一惊。金不换踢了徐若愚身子一脚,恶狠狠道:“废物,早知你是靠不住的,连个女人都不敢上。”
弄尘一听这话,目光顿时凛冽得跟要杀人一般,刚要上前,金不换忽然道:“两位相公可是不要情人的命了?”
我鄙夷地看着金不换,心
想你这蠢驴,方才我顾忌徐若愚没对你下手,如今你自掘坟墓,瞧你嚣张到几时。那金不换正打算再开口,我就大叫:“咬他!”
这一下来得突然,金不换忽然抱着脖子惨嚎起来,道:“甚么东西!”
我手一抖,绑手的绳结就松了开来。弄尘再次发挥了那肉眼不可见的轻功速度来到我身边,无奈脚上还绑着绳子,我只好任由弄尘拉我站了起来,背靠着石壁,拍手大笑道:“金不换死肥猪,当本姑娘是这么好欺的?这便让你尝尝我这肥猪一日死的厉害!”这时一只五彩斑斓的蜥蜴窸窸窣窣地从金不换捂着脖子的手里滑了出来,金不换一见那蜥蜴颜色如此艳丽,肥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大骂:“小娘皮,老子一时大意忘了你的手段,你这…”话还没说完,我就对着他一龇牙,邪邪道:“再来一下如何?”然后满意地看见金不换闭上了嘴。
我一边摸着微微被长剑硌出一条血痕的脖子,一边道:“嗯,本姑娘新养的这只小毒物,名叫肥猪一日死,顾名思义,就是中者一日必死,且只对肥猪起效。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说罢将蜥蜴捧了起来轻轻揉捏那红黄白相间的脑袋,心想再玩下去万一对面两个火药桶真被点着了暴走起来可不好收场。“肥猪一日死,肥猪一日死,可要漱漱口?这死肥猪的味道怕是不大好哟…老金啊,你瞧我这肥猪一日死,比你那神仙一日醉如何?”金无望只呆在当场,半天才道:“姑娘的手段,当真妙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