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回来多久了,冯嘉幼坐起身摸黑脱掉身上这套男装,找不到寝衣,只好光着躺下来。
淋过雨,总觉得身上有些黏黏腻腻。
不行,她还是得去清洗一下。
她才刚要坐起身,有些迷糊的谢揽侧身面朝她,一巴掌将她按下去:“睡都睡下了,明早上再洗,我又不嫌弃你。”
说完他才发现不对劲,他的手按的不是地方,而她好像什么也没穿。
稍愣片刻,谢揽的头脑瞬间清醒,将手收了回来。
以为冯嘉幼要趁机调侃他,却半响听不见声音,尴尬中他没话找话说:“那木盒子我放在书案上了,我研究好半天,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盒子,没有任何的机关。”
依然没听见冯嘉幼回应。
“幼娘?”
谢揽试着推她手臂,也没有反应。
他猛然想起上次她昏厥时的状况,立刻起身将她从被褥中捞起来晃了晃,连声地喊:“你是不是心口又不舒服了?”
摸完她的手又忙着摸脸,没有出冷汗,温度也很正常。
谢揽本打算将她放下,去将蜡烛点起来瞧瞧她的脸色,却忽然发觉她原本软的像面条的身体,又宛如被抛上岸的鱼,在他怀里扑腾了下。
她憋不住笑了。
谢揽这才知道遭她戏弄,泄了口气,又忍不住指责她:“这玩笑往后开不得,真的会被你吓到。回头你心病好了,该换我得了。”
“我不吓你,你敢这样抱我?”
冯嘉幼此时正坐在他腿上,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生怕他将自己扔了。
谢揽先前只顾着担心,这会儿才感受到怀里滑不溜秋的触感。
因为没有光亮,不担心被冯嘉幼看到他露怯的表情,他倒是能够镇定:“先别闹了,你今天才受过惊吓。”
“所以才需要你来安慰啊。”
冯嘉幼嫌弃坐的不舒服,蹭着他的腿挪了挪身子。
听见谢揽低声闷哼一声,她越发来了兴致,故意糗他,“我知道你懂得不多,没事儿,你躺着就好,我可以自己来。”
“连这话你都说得出口?”
谢揽难以置信,早知道她不害臊,没想到都已经猖狂到这种地步。
以至于他都忘记了被取笑的羞赧,只觉得惊恐。
冯嘉幼凑他耳畔小声说:“我其实也有些怕,因为你每次主动亲近我都弄得我疼,我都不敢想……”
这般不着寸缕的贴在男人身上,被他那股熟悉又陌生的阳刚之气包裹着,她终究生出一些羞涩,没再继续说下去。
原本只存着逗弄他玩儿的心思,增添几分闺房之乐,此刻倒真从心底涌出几分异样情愫,竟连身子都软了半边。
她前后的变化,谢揽很敏锐的感受到了。
拥着逐渐柔顺乖巧的冯嘉幼,他也从起初的窘迫,逐渐动了情,且比冯嘉幼热烈太多,如野火一般,迅速燃烧全身。
被烧的头昏脑胀,他微颤着声音:“你恐怕要忍一下,第一回估计我还是会弄疼你。”
冯嘉幼知道第一回再温柔也可能会痛,娇羞着在他怀里点点头。
正寻思着这大概就是水到渠成,却听见谢揽又说:“我现在的心情,真的很像我第一次杀人之前的感受。”
冯嘉幼微愣。
谢揽是真觉着特别像,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感受一次:“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被我爹逼着提刀去杀人,就像现在一样紧张。等上了战场,往常练的刀法全给忘了,闭着眼睛冲上去乱砍一通,对方死的特别凄惨恐怖,我睁开眼睛都吐了。”
冯嘉幼:“……”
“但等我杀人杀多了,手起刀落,不仅自己眼都不眨,还能给对方一个痛快。”
谢揽以此类推,向她保证道,“你大概只需忍个十来回,等我习惯之后,肯定也能给你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