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似修轻笑一声。
秦硕道:“我知你笑什么,你想说你与我们不同。正是你这种想法,才让我认为你是当局者迷。”
“这话你当年就对我讲过。”
李似修提醒他。
“是吗?”
秦硕愣了下,“对了,当年咱们那位同僚醉酒落水丧命,消息传来翰林院,你是第一个跑出去的。第二天你竟又跑来告诉我,你看上一个在武道场里痛哭的姑娘。我问你,是不是因为同僚之死太难过,见她哭的伤心,心生怜惜,一时兴起?”
李似修道:“她每次拒绝我的求娶,你就得说我一遍,我发誓我会向你证明。如今六年过去,还不足以证明我不是一时兴起?”
秦硕诧异:“你该不会是为了和我赌气吧?”
李似修挑起车帘,反问道:“你该不会是因为谢千户愿意保护你一程,才来劝我的?”
“你这说的哪里话。”
秦硕道,“其实我真不信这些匪徒如此猖狂,是你嫂子胆子小,非得拉着你,还擅自做主去请了谢千户。”
“你最好相信,他们什么都做的出来。”
李似修回头望他,神色凝重,“我说的‘他们’不只是那些大盐枭,还有江南的豪绅,以及你府衙内那些同僚。”
秦硕蹙起眉:“合着你的意思,这世上还有完全值得信赖的人?”
李似修沉默许久:“可以怀着这种憧憬。”
……
一行人安全抵达府衙门口。
冯嘉幼下车之前,先将绛红色的披风裹上,遮挡胸口的茶渍。
她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谢揽有没有找到韩沉,及时劝阻他。
正想着,只听“铛!”
的一声,似乎是一支利箭扎在了马车外壁上!
其实还有许多箭鸣音传来,但似乎中途便被打落,只剩下几支伤不了人的。
傅兰宜吓的呼喊一声,让会武功的嬷嬷将孩子保护好。
冯嘉幼同样害怕,忽又想起谢揽交代的话,忙对傅兰宜说:“小心马受惊,咱们快下去。”
她说完自己先下了车,刚落地,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便有一支利箭被打落。
她感觉马车顶部有人,抬头一看是云飞,紧张感顿时少了一大半。
另一侧秦硕与李似修也下了马车,秦硕急着就往冯嘉幼这边跑,将傅兰宜扶下车。
李似修是慢慢走过来的,不见几分慌张。
冯嘉幼一看这阵势,还真是下来更安全。秦硕两口子带了不少的护卫,李似修身边也是高手环绕,那些四面八方射来的冷箭,根本就到不了他们面前。
但也牵制的他们暂时不敢乱动。
冯嘉幼没瞧见谢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府衙内的一众官差匆匆跑出来,领头的大喝:“何人敢在衙门口暗箭伤人!”
不知是不是被他这一嗓子喊得震慑住了,那些冷箭竟然停了下来。
李似修先道:“今日衙门里谁轮值?速回去通知他加强戒备。挑在衙门口动手,应是声东击西,姓陈的和尚估计想要劫狱。”
那领头的打量他:“你是何人?”
“南直隶户部右侍郎,李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