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蛊,长期喂药,你想它变成什么模样都可以。”
谢揽看着冯嘉幼走上前,问的是隋瑛,“镇国公驻扎南疆边境,隋小姐也常去南疆,应该知道蛊吧?”
谢揽不小心认识了南疆王,却从来不曾去过南疆,但谢朝宁在滇南都司待过好几年,姚三娘也是滇南人,他对蛊术多少有几分了解。
隋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说那东西是有人故意饲养的?”
谢揽的视线还在与冯嘉幼交汇:“养成这样大不容易,需要耗费非常多的心血,和极多的财力物力……”
冯嘉幼领悟了他的意思,饲养者养什么不好,偏偏养一种类似龙的物种,且还是在衡王的封地上。
看来并非偶然,此事依然和衡王有关系。
但若是太后党想要以“济河龙影”构陷衡王,为何会挑此时?
挡在她和谢揽带着账本回京的路上?
李似修登船离开时,谢揽咄咄逼人露了馅,被姜平的师兄、徐宗献身边的亲信察觉,所以徐宗献也想让他们回不去京城?
但这条只吃腐尸的巨鲵,除了能构陷衡王之外,对活人似乎并没有太多杀伤力吧?
更何况拦住谢揽?
冯嘉幼思来想去,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突地,她眼尾余光扫到了马车驾驶位上盘膝坐着的骆清流。
“来。”
冯嘉幼招呼谢揽一声,快步朝骆清流走去,同时让隋瑛和崔子骁留在河边不要跟着。
冯嘉幼走到马车边,周围空旷,无人监听:“骆清流,你是不是徐督公派来监视衡王的探子?河里吃腐肉的大鲵是不是你养的?”
骆清流扭头,脸上写满诧异:“谢夫人在说什么?”
冯嘉幼审视他:“你四处偷义庄的尸体,是不是为了喂大鲵?但你被我们抓了,我因为身体不适,留在村子里住了三天,你没办法来济河喂鱼,那大鲵肚子饿了,才从水底翻了出来,被村民看到?咱们再次启程后,你连着三天夜里出来探路,是为了在济河寻找它,又将它安抚住了?”
她话音刚落下,谢揽的苗刀已经出鞘,抵住了他脖子。
骆清流若是懂得以蛊养大鲵,那么谢揽对他下的毒,估摸着已经被他给解开了。
“我正好奇,这怪事儿为何恰好出现在我们回京的路线上。”
冯嘉幼想起来,“这并不是我们原定的路线,是你带的路,即使这鱼不是你养的,你也绝对知情,才故意将我们往这里带。”
骆清流刚喊了一声“冤枉”,便被谢揽的刀打断,脖子上鲜血渗出。
谢揽割的位置极准,并没伤到重要的血管,但这样流血超过一刻钟他必死:“你只有一刻钟考虑要不要说实话。”
骆清流低头看看肩膀上的血花,两眼一黑:“谢千户,我知道你是个狠人,没想到你能这么狠,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就下这样的狠手。万一我是无辜的,你岂不是残害无辜?”
谢揽嗤笑:“因为你太不老实,不下狠手你根本不会说实话。”
“好吧,我承认,我知情。”
骆清流原本苍白的脸,更因为失血而惨白,眼神中还带着不服气,“我的确是徐督公的人,但济河里的大鱼不是我养的,我只是学着用腐尸引它。等等,我发誓,用的尸体也都是大奸大恶之徒,十二监审核过我才盗走的!”
他喘口气,“从头说起来,三年前是我们的探子无意中发现此事,督公才派我前来济南府查这条线。我查了两年才查出了点眉目,是有一伙势力想利用这条大鱼,在一个合适的时机逼着衡王夺权,为衡王造势。如今看来很有可能就是同盟会。督公命我按兵不动,继续监视,是想看看衡王的反应。几天前,我收到命令,让我先接近你们,等着督公的指示。随后督公命我暗中将这条鱼从河底引上来,我夜里出来探路,就是为了引鱼……”
冯嘉幼蹙起眉头。
谢揽:“徐督公命你将鱼引上来,是想做什么?”
骆清流失血过多,头晕的想要昏倒:“大哥,那个养鱼的就在这,是叛党,等会儿就该出手了。你们不是已经知道李大人是督公的人了?我家督公向来恩怨分明,当然是为了感谢你们救了李大人一命,送个功绩给你们,难不成引出来炖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