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嘉幼只听他说,也不搭话。
看齐瞻文近来的态度,他肯定知道齐封将谢揽当儿子看的事儿了,谢揽和齐封之间的恩怨已经拖不了太久,她也没必要再苦口婆心的劝谢揽多加忍耐。
不如想想该怎样以最小的代价对付齐封,断了谢揽心中逐渐膨胀的心结。
“幼娘,你怎么都不安慰我两句?”
谢揽掏心窝子讲了半天没有得到一句回应,以为她睡着了,抬头一看,她正睁眼盯着床顶的幔帐。
屋里不曾点灯,看不清楚她是在想事情,还是在发呆。
“嗯?”
冯嘉幼回过神,她以为谢揽只是倾述下,没想过他还需要她安慰。
从上次他被谢朝宁打击,她看出来了,谢揽虽然性格冲动,又情绪多变,但他对于“痛苦”的承受能力超乎她的认知。
听他提过,小时候他五叔为了救他而死,他曾躲进柜子哭,可见这份承受能力不是天生的,像他的武功一样,都是练出来的。
想到这儿,冯嘉幼胸口闷闷的。
“你过分了啊。”
谢揽等了半天,依然不听她安慰两句,“像我这样无敌的人,多难得才会流露出这么一点点脆弱,你竟然无动于衷?你有没有心?你……”
“你瞧你,是需要别人安慰的样子?”
冯嘉幼凑上去吻住他的嘴唇,将他的指责给堵了回去。
以往她总是很主动,但自从两人圆房之后她挺多逞两句口舌之快,很少再付诸行动。
虽然还是能看到他的傻样子,只不过等他傻过那一瞬,就该她付出代价了。
这夫妻之事虽说有必要,她也乐在其中,但再怎样快活的事儿一旦超过了“度”,一样是种折磨。
而他和她的“度”,显然是不同的。不过冯嘉幼不会刻意去说他,因为她心里清楚,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爱惜她了。
就比如出了京城,驿馆内炭火不足冷的要命,洗澡也不方便,知道她讲究,他每晚只抱着她睡觉,给她当暖炉子,旁的事儿提都不提。
但现在她一主动,他哪里还能忍得了,火烧火燎的,念什么经都没用,狠狠亲回去。
很快这寒气四溢的房间内,变得春情涌动。
冯嘉幼很快后悔了,不比家中独门独院的环境,县郊小驿馆房舍简陋,隔音差极了,隔壁住的好像还是礼部顾侍郎。
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却故意使坏,她便不咬牙了,使劲儿去咬他。
早上谢揽起床穿官服时,不得不夸冯嘉幼真是将“讲究”写进了骨髓里:“你真是厉害,我都快被你吃了,穿上衣裳竟然连一个牙印都露不出来。”
冯嘉幼正在床上翻找自己的发带,闻言回头瞪他:“你再说!”
谢揽被她瞪的脸红,清清嗓子:“不能赖我,是你主动的。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但我原先只是想让你说几句好听话。”
停顿了下,“不过这样安慰也挺好。”
哪里是挺好,简直是超出了他的期待。
冯嘉幼不理他了,等她找出发带,谢揽走过去帮她束发。
说好了不带侍女,由他来照顾,自然连这些小事也全都给囊括在内了。
束了好几次冯嘉幼都不满意,让他抖散了重新来,今早上就是有点折腾他的意思。
谢揽并不觉得是折腾,他手上握着的不像发丝,像蛛丝,将他黏的死死的:“我真纳闷了,从前我为什么会觉得在漠上遛马猎鹰才是神仙日子?”
现如今再让他回去遛马猎鹰,他都不敢去想自己的状态。
“回不去了啊。”
他先是迷惘的感叹一句,随后哈哈奇怪的笑了几声。
冯嘉幼从铜镜里看着他笑,虽说看上去不太聪明,但他的笑容总是充满了感染力,令她也情不自禁的弯起唇角。
但想起他昨夜里的恶劣,又绷起了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