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瑛扭头,朝冯嘉幼微笑示意:“谢千户……哎呦沈公子,我就知道你会来,这种凑热闹的事情怎么会少得了你这个事儿婆?”
沈时行面不改色的笑着拱手:“多日不见,隋小姐说话还是那么的不中听。”
骆清流也回头,冯嘉幼停下了脚步。
骆清流会意,退出人群朝她走来:“大嫂有事儿?”
冯嘉幼和他商量:“能不能借用你们十二监的渠道,帮我送一封密信回京给我爹?”
骆清流不问原因:“可以啊,你爹如今是我家公子的老师,督公即使知道也不会拦截的。”
冯嘉幼道了声谢,观察他的脸色,能看出气色恢复了不少:“昨天我夫君将你打晕……”
骆清流忙道:“我这条命都是大哥救的,随便打,绝对不敢有半句怨言。”
谢揽调侃似的瞥他一眼:“我看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此时人群又是一声呼喝。
冯嘉幼根本看不到校场中央的场景,问道:“里面在比武?”
“对。”
骆清流想要岔开和谢揽的话题,热络的指向左侧高台,上面坐着隋敬棠、曹崧,以及韩沉,“大哥没回去之前,一直在练兵,之后曹崧出言讥讽,让自己的一个护卫下场了,正在和镇国公手底下的一个将领较量。”
冯嘉幼朝高台望过去,只见隋敬棠身后站着几名武将,曹崧背后则是十二监的高手。
她奇怪的是韩沉身边也有三个人,一名中年女子和两名年轻女子,穿的都是南疆国服饰。
谢揽知道她有疑惑:“是南疆监国送来的,说是伺候他们的国君,毕竟谈判结束之前,韩沉都要留在这里。”
冯嘉幼:“何时来的?”
“今早上才抵达吧。”
谢揽指着那位比身边两名年轻女子还更惹人注目的中年女人,无语得很,“听说她是监国身边最受宠信的女官,这三个女人瞧着都挺柔弱,其实全是高手。”
大魏确实是太要脸了,总想彰显自己大国气度,竟然放她们进来。
他们恐怕不太了解韩沉的剑法究竟有多高超,见他轻易被抓,就觉得他是个酒馕饭袋?
韩沉真要决一死战,连谢揽都不敢分心,竟然还给他搞了几个帮手?
他于人群背后看韩沉时,韩沉的视线也穿过人群,锁定在他身上。
谢揽与他对视了几秒,他又移开了目光。
“韩沉他很奇怪。”
谢揽摸着下巴,“嘶”了一声。
“嗯?”
冯嘉幼附耳过去。
谢揽弯腰低声道:“我昨天晚上出去打水时见到他了,他看我的眼神是那种似笑非笑……总之比起来先前对我吹胡子瞪眼,和善许多。但刚才韩沉看我的眼神……”
他想了半天形容词,“焦虑,似乎有话想和我说,又一直在挣扎。”
冯嘉幼越过人群盯着高台上的韩沉打量,怎么看他都是一副挺威严的气派:“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你相信我就好。”
谢揽读不懂别人的眼神,但他和韩沉从前一起干过不少大事儿,在官马道荡平过好几个百十来人的马匪窝,动手之时,两人都是以眼神传递信息,他多少能摸到一点。
韩沉刚才给他传递了一种极危险的信号。
冯嘉幼看不懂韩沉,却能够看懂谢揽。
虽然还是双手环抱于胸前,陪着他们几个一起站在人群背后看热闹,但谢揽的神态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像一柄锋利的苗刀立在这里,不去主动招惹任何人,周身却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冯嘉幼也绷紧了神经,不自觉的朝他身边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