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怕他会多心?
认为她是故意接近他父王,利用父王对大魏开战,因此害他父王英年早逝?
还是怕他会猜忌她?
他父王或许不是因为战败“气死”的,是被她给谋害了。
这样,她便能以监国身份,大权在握……
想到这里,韩沉险些当着谢揽的面,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
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看吧,这就是母亲不告诉自己的原因。
*
等走进议事厅里,冯嘉幼先瞧见地上的刺客尸体,镇国公连遮掩都不遮掩了,可见他确实已经拿定了主意。
她拉着谢揽行礼:“王爷,国公爷。”
隋敬棠不做反应,只看了看跟着冯嘉幼进来的隋瑛。
只有衡王朝他们点了点头。
韩沉则理也不理,兀自在衡王对面的圈椅上坐下来,甚至不顾形象的翘起了二郎腿:“听说你们打算杀我,省得你们麻烦,我自己过来了。”
隋敬棠毫不客气地道:“这厅内没有外人,你敢说今日这乱子与你南疆无关?你敢说你冤枉?”
韩沉心情正低落,不接他的话。
冯嘉幼向前半步:“国公爷,其实此事尚有转圜的余地。”
隋敬棠看向她。
“王爷出现在此,我夫君可以不上报玄影司。”
冯嘉幼又指了下韩沉,“至于曹监军的死,只需将南疆王放回南疆,以君王身份递交国书,公开承认此次刺杀是他们所为。作为赔偿,要么对大魏称臣,要么割让边境包括万刃关在内的十二个重要关口,且连续三年向大魏进贡。如此一来,朝廷必定不会再追究。”
韩沉原本强打着精神,听罢这话,彻底精神了:“你开什么玩笑?”
冯嘉幼认真道:“原本就是你们的错,让你们赔偿,哪里不对?”
韩沉拍案而起:“如果你觉得自己握着杀手锏,就能够逼迫本王做出这种辱国之举,那本王只能说,是本王高看你了!”
冯嘉幼却摇摇头:“王上误会了,我对隋瑛说的杀手锏,并不是您的舅舅。”
韩沉怔了怔:“那是什么?”
冯嘉幼直视他:“王上确定不肯合作?”
韩沉用一声不屑的冷笑表明自己的态度。
冯嘉幼“唉”了一声:“那好吧,我唯有拿出杀手锏来说服国公爷了。”
除了谢揽之外,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她身上。
冯嘉幼却退后半步,推了一下谢揽的手臂。
两人都已经商量好了,谢揽上前一步:“国公爷若是真想起兵,那不如算我一份。毕竟我这失职之罪,轻则丢官入狱,重则抄家流放,也混不下去了。”
隋敬棠微微凝眸,并不相信他的投诚:“你背后站着你岳父冯孝安那一派,你却想来我麾下?”
谢揽纠正:“我背后站着的并不是我岳父那一派,是黑水河十八寨,或者说,是整个西北。”
几个人愣住,隋敬棠诧异着道:“你是……?”
谢揽抱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西北谢小山。”
衡王吃惊道:“你是十八寨的少寨主?怎么可能,谢小山不是已经被擒获,成功诏安了?”
冯嘉幼淡淡道:“王爷不要忘记,‘谢小山’是被沈指挥使擒获的,想必您也知道,沈指挥使与我父亲是盟友。”
她点到即止。
衡王依然不敢信:“谢千户声名鹊起之后,朝中多少势力去蜀中查他的过往,都认定他自幼在蜀中长大,是真正的谢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