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了几秒,再有意识发现自己趴在方向盘上,透过碎了的玻璃,看到外头堵塞的车辆和惊慌的行人,他眼皮沉重,再没有下一秒思考,瞬间昏迷过去。
失去意识,就仿佛堕入深海。
阳光穿不透厚重的水面,他触目所及全是黑暗。
就当他因为这黑暗而感到害怕的时候,他忽然听到有人喊他:“小乖。”
他茫然问:“谁。”
那道声音很是平静,回复他:“你睁开眼就知道我是谁了。”
他眼皮不停在颤,很艰难才撑开。
入目是一片白,他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里。
张之挣坐在他病床旁边,脸色很沉,高一飞和阿卓坐在沙发上,莫雨薇抱着小孩在门口来回踱步,应该是刚把小孩哄睡着。
嗯,他人生中仅剩的几个重要的人都来了。
当然,她不会在。
他眼珠转了转,问:“我没残吧?”
声音很是沙哑,声带像被刀片割过。
大家听到他的声音都一股脑围过来:“你可算醒了!”
阿卓笑着哭:“我去喊医生。”
他这一嗓子把莫雨薇怀里刚睡着的小宝贝惊的整个人颤了一下,然后“嗷呜”一声哭出来。
这声啼哭,让陈遂感受到了活着的滋味。
“放心,你一点破事都没有,轻微脑震荡而已,所以昏迷了俩小时。”只有张之挣回答他的问题。
陈遂“哦”了一声。
张之挣一笑:“但你的帕拉梅拉我估计报废了,维修的钱还不如买一辆。”
陈遂又“哦”了一声。
高一飞忙说:“没事,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咱人没事就行。”
这时候阿卓推门进来,医生走过来,帮陈遂检查了一下:“嗯,小伙子命大,不像撞你那人还断了条腿呢。”
阿卓“嘶”一声:“怎么医生你这话好像还挺可惜。”
医生哈哈大笑:“我意思是,赶紧出院庆祝一下,福大命大的人以后肯定好运不断,万事皆宜。”
“这还差不多。”阿卓哼道。
陈遂失笑,然后他尝试着从病床上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就像刚睡醒一样,并没任何不适。
他问:“我行李箱呢?”
张之挣冷哼:“看来脑子没问题,还知道找行李。”他笑笑,“放心,没丢,给你放我车上了。”
陈遂咧嘴一笑:“那正好,不用搬行李了,你直接拉着我和我箱子去高铁站吧。”
张之挣:“嗯?”
陈遂没有多余表情:“要是残了我就不去了,但现在没残,所以——”
“我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