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钟奇轻嗤一声,“说呗。”
“你让你爸出面帮陈遂一把。”
“什么?”钟奇想了想,“我爸的确不大不小算个领导,但他会听我的?笑话……”
“他必须听。”孟菱不慌不乱,“你告诉他,如果他不照做,上面就会收到他家暴的证据,他的仕途别想要了。”
“……”钟奇好一会儿没说话,似乎是太惊讶了。
缓了缓他才问:“我傻逼吗?我爸乌纱帽丢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一切不过是吓唬你爸爸,人只要有在乎的东西就会害怕,知道害怕就知道收敛。我们并没有他家暴的真正证据,既然吓一吓他就能得到想要的,我们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大,真把他的工作搞没了?”孟菱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是在聊家常闲话那样不急不慢。
钟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孟菱太狠了,她算的好准。
他并不在乎钟涛当多大的官,就算未来钟涛能利用职务之便给他很多好处,他也不想要,因为他恨透了钟涛的暴力和虚伪,所以哪怕今天孟菱真能把钟涛拉下马他也会愿意帮忙的,何况只是吓唬吓唬钟涛,这招一石二鸟,既能让钟涛的家暴行为收敛,又能帮陈遂,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钟奇沉默了很久,最终他问:“这样真的行吗?”
“这件事并不难,主要看你的决心。”孟菱始终从容温和,“你是想继续忍受,还是想反抗呢?”她笑了笑,“你很清楚,人只要豁得出去没什么是办不了的。”
“呵……”听筒那边传来一声笑,“小孟老师,看不出你是白切黑啊。”
孟菱微愣,不置可否。
钟奇笑:“你的建议听起来还不赖,我试试。”
“好。”
挂了电话孟菱长舒一口气,感觉太阳好热烈,照的人发晕。阿卓从屋里走出来,远远说:“孟菱,你真当自己晒不黑啊。”
孟菱说:“还好,我正打算进屋。”
阿卓很快跳跃了话题:“刚才我见陈遂,感觉他挺低沉的。”
孟菱眉心一跳:“他对你说什么了?”
“他说……”阿卓少有的为难。
孟菱心平静气:“你说就行。”
“我想想他原话怎么说哈。”
阿卓认真回想了一番才说:“他说——反正她也不要我了,我本来就没人疼没人爱,现在更是怎么样都无所谓,再说要是能因为帮她进去也挺好啊,毕竟之前我惹她伤心了嘛。”
孟菱听完,看似没有什么反应,只在停顿了几秒后淡淡“哦”了一声。
然后她交代:“我出去买瓶水,你要吗?”
阿卓说:“哪喝的下啊,陈遂这事一出,我连喝水的胃口都没有。”
孟菱娴静的点了点头:“那我去了。”
阿卓说:“好。”
孟菱肚子走出警察局,到马路斜对过的一个挂着“剑南春浩洋超市”的小超市里买了一瓶水。
随后她拿着冰凉的矿泉水返回警察局。
水太冷,一遇热气水瓶上便布满了细密的水珠,弄得满手都湿了。
孟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好烦,这些干净的水珠在她眼里忽然就变得和雪糕化了之后黏水一样讨厌。
她胡乱往衣服上擦了擦,只觉得透不过气来,再低头竟然砸下了两滴饱满的泪珠。
“哭了哭了!”
警局门口的某辆洒水车后,阿卓猫着腰观察着马路对过的动静,一秒钟切换八种表情,特别激动。
电话那头李凉问了句:“我真服了你,你对人家说什么了,能把人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