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戛然而止,钟奇看向孟菱,长话短说:“反正,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
孟菱听罢不再多问。
她端起眼前的饮品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之后,她对钟奇说了几句掏心窝子话:“钟奇,虽然我只教过你两节课,但好歹也算你的半个老师。我能感觉你不是一个坏孩子,我希望你能够快乐一点,不要把自己变成一个凝视深渊的人。”
钟奇听罢一笑:“算了吧,你和我非亲非故,和我说这个干嘛,再说了,要不是因为我你也掺和不了这种事,而且我帮你是因为你上次……”他眼神闪躲了一下,似乎难以启齿,“在我爸打我妈时你站出来制止了。”
钟奇明显情绪起伏大了很多:“你不知道,上次你敲门,我爸害怕我向你求救,把我打晕了,我真恨他,我恨不得他受点惩罚……”
原来是这样。
孟菱轻轻喟叹:“好,今天我说得话希望你听得进去,我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我只是觉得这些话我应该给你说。”
“为什么?”钟奇问。
十五岁的孩子,到底还是不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善意。
加上他们以前每次见面,他都在刻意展现叛逆,故意不上课,故意和母亲争吵。
“你在可怜我吗?”钟奇只想得到这一个原因。
孟菱摇头:“不是。”
她眼眸中蕴含着柔和的力量,像湖水一样:“我只是看到你就想到另一个认识的少年。”
“他和父母关系很差,被至亲伤害过,然后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很……”
孟菱脑海中闪过尖锐二字,可又觉得不贴切,默了默她用一个更合适的词代替:“成为了一个很孤独的人。”
这种孤独不是把自己封闭起来,而是在热闹深处言笑晏晏,可一眼望过去,这个人是灰色的。
就像电影的一帧,所有人都是彩色,唯有这个人是黑白色调。
也像一出《楚门的世界》,他让自己的生活成为了一出戏,望着一只只眼睛,就像望向一个个镜头,永远假笑,永不ng。
他的孤独就像白鹤林诗里所写,从童年起便独自一人,照顾着历代的星辰。
“那个人是谁?”钟奇问。
孟菱想了想说:“一位老朋友。”
钟奇沉默了几秒,又换上孩子气般的微笑:“哦?是男朋友吗?”
孟菱眼神闪躲了一下:“我要走了,还有事。”
钟奇没再说什么,任由孟菱离开。
同一时间,陈遂和阿卓找了个餐厅,要了包间,随便点了些当地特色菜就开始吃饭。
李凉打电话过来:“操,什么情况,我叔说有个姓钟的把事办完了。”
阿卓开了免提,这些话陈遂听得清清楚楚。
他夹菜的手一顿,问:“姓钟?”
“嗯,貌似是一个姓钟的副处长。”
陈遂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名字——钟奇。
昨天之所以能够赶到孟菱爷爷的小摊上,就是因为钟奇跑到旅馆大喊“孟菱,孟菱……”,向他通风报信。
就是不知道今天这件事是钟奇主动帮的他,还是孟菱出言相求。
陈遂脑子飞速旋转:“阿凉,帮我查一下姓钟的这个人的资料,还有孙程宽,也帮我查一下。”
“查到之后呢?”
“先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