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的爱,某种具体的香味;”
“自大地升起,暗自生活於我的体内。”
而楼上,陈遂与孟菱在做着最亲密的事情,接纳一切,给予一切,因为俗事,抛却俗世,这种感情想必薄情之人是不会懂的。
“我爱你,不知该如何爱,何时爱,打哪儿爱起。”
“我对你的爱直截了当,不复杂也不傲慢。”
背到这一句的时候,陈遂紧紧盯着孟菱的双眸,他们的瞳孔中都倒映着彼此的身影,如此确切的爱,除了他们没人能明白。
“我如是爱你,因为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方式:我不存在之处,你也不存在。”
“如此亲密,你搁在我胸前的手便是我的手。”
“如此亲密,我入睡时你也阖上双眼。”
后来陈遂越来越快,开始时只一句动一下后来是两三个字,再后来一个字就是一动,背完聂鲁达还有徐志摩,背完徐志摩还有海涅。
诗无穷无尽,爱一泻千里。
这是好时光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
或许如博尔赫斯所言,命运之神是没有怜悯之心的,上帝的长夜也没有尽期,我们的肉体只是时光,不停流逝的时光,到最后得到的自我,也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
但是即便活着的每一个瞬间,人都是在失去,即便奋力追寻爱,到最后发现人生的真相依旧是孤独,这一刻也要尽力感受。
我们活着,是为了感受。
感受爱,感受不爱,感受痛,感受快乐。
到最后即便是一无所有,回头看看,也不枉人间走一遭。
而这个道理,宋舒云是不会明白的。
因为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即便拥有爱的能力,可追根究底,她是不会豁出所有去爱的。有保留的爱,算计着爱,只为了快感去爱,到最后爱还是爱吗。至于她美名其曰说想要自由,其实只不过是想要权利,毕竟在社会上只要一个人有权利,基本就得到大部分自由。
曾经宋舒云手握的权利是,因事业取得的社会地位,钱,和异性资源。
可当她的事业崩塌,就如一棵树被砍伐,那么树上栖息的鸟,开的花结的果,自然也就飞的飞,掉的掉。
宋舒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谷底。
外人都说,这一切都是拜陈遂所赐,可实际上,她是自己杀死了自己。
陈遂的起诉于十一月初开庭。
刑法第217条和著作权法第48条表示,抄袭者如果违法所得数额较大,或有其他严重情节的会被判刑。
而宋舒云的《它杀》出版六年多,再版两次,被翻译成多国语言外销,另外还被改编成电视剧和电影,林林总总的金额加起来超过五千万。
后来法院一审判决宋舒云因不当得利而被判有期徒刑一年,并把因《它杀》而赚取的所有收益赔偿给原告陈遂。
庭审当天陈遂早早到场,而宋舒云没有。
记者们自然把镜头都对准陈遂一个人,五花八门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丢给他,可他什么也没回答,在律师和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安安静静来,安安静静走。
从法院离开之后,他来到“春风沉醉”。
店门上挂着很显眼的“今日打烊”的木牌,陈遂笑笑走进去,推开门,却见气球鲜花彩带美酒一样不少,别提多热闹。
今天是高一飞的退役仪式。
本来早就该办,但是高一飞的伤养了大半个月,陈遂就提议:“等开庭那天一起办了吧?”
莫雨薇当时还问:“什么叫一起办?”
孟菱了然一笑:“因为陈遂一定会打赢官司,顺便给他庆祝一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