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话边推开门,忽然“嘭嘭嘭嘭嘭”好几声响,门上不知是谁挂了气球,她一推门气球都炸了,里面的金箔纸全都爆出来,落了孟菱和陈遂一身都是。
她正讶异,想问什么,礼堂的大灯“哗”地全都打开。
孟菱怔在原地,心跳如鼓。
眼前的一切都梦幻至极——这里的每一个座位都被铺上了白色的座套,椅子上都系着一颗淡紫色的心形氢气球,大堂的中间过道两旁挂满了深浅不一的紫色小夜灯,而夜灯旁边分别还扎着开得正好的丁香花。
而礼堂最前方的舞台上,红色帷幕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白色纱帘,台上也全是花,有丁香,有鸢尾,有芍药,层层叠叠,花团锦簇。而一棵花树摆在最中央,它的周围是隐隐跳动的烛火。
她看呆了,迟迟未动。
陈遂轻笑提醒:“跟我来。”
她没有迈步,而是试探着问:“所以阿卓没有给你打电话,你只是找个借口让我跟你过来?”
“错!”他一副办了件大事的样子,“我只是和阿卓通气儿,告诉他们我们马上到,他们该撤了。”
这位爷还真是一点不瞒着她。
他笑得显山露水:“俗是俗了点,但这种事儿,仪式感可不能少。”
孟菱一时放慢了呼吸。
陈遂直视着她的眼睛,然后把手伸出来,她默了默,把手放到他手心上,他紧接着握住,拉着她往舞台上走过去。
地上软绵绵的。
孟菱察觉不同,这才注意到脚下,全是玫瑰花瓣,这些花并非随意撒上去装样子的,而是厚厚的铺了一层,踩上去甚至能印出一个深深的脚印痕迹。
他一路牵着她到台前,自己先站上去,而后拦腰抱她上来。
孟菱的脚踩在舞台的地板上,只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有点发晕。
不知道陈遂是何心情,她看他一眼,发现他正仔仔细细的打量舞台布置,口中念念有词:“不愧是我想了大半年的设计,多唯美,多梦幻。”
“……”孟菱在一旁局促的咬着唇,没有说话。
他把舞台布置看了一遍,忽然转脸问她:“你瞧,你送我丁香花,我也送你丁香花,咱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孟菱低下了头:“你……”这些话她几乎说不出口,“你要求婚?”
“是啊。”陈遂笑,仿佛在说“哎嘿这小孩儿真聪明”。
只是从进礼堂到现在,他的笑未免比平时浮夸了一点,很明显有表演成分。
这代表紧张。
可孟菱无心观察,只听他开玩笑说:“要毕业了,不把你套牢,我不放心。”
孟菱想笑,勇敢抬起眼,刚想说什么,他忽然单膝跪地。
“咳咳,来,正式走流程。”陈遂痞里痞气一笑。
孟菱淡定不来了,后退一步,忙说:“快起来。”
“孟菱,安安心心站着,听我把话说完。”他说,“然后结果你自己定。”
孟菱思忖了两秒,也就稳了下来,不再腼腆,挺了挺背大大方方站直了。
陈遂目露赞许。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戒指盒,别有深意的说:“刚才在车里放衣服的时候拿的。”
孟菱一愣,明白原来连最不起眼的动作都被他算计了进去。
“怕你觉得不好意思,所以让朋友们都回避了,只留我们俩。”陈遂看着她,“当然啦,更怕我求婚失败,太丢人,索性没有观众我们俩都舒服。”
孟菱笑了笑。
陈遂把戒指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枚款式很大方的钻戒,说话之前他深深呼了口气,终于卸下笑容:“不瞒你说,孟菱,我现在很紧张,心跳的就像是刚参加完马拉松似的。”
他又深深呼吸了一口,舔了舔唇:“我想娶你,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盘旋很久了,从当初在欢城的时候就有。后来回到遗棠,这念头也是时不时就冒出来,尤其是在我被污蔑抄袭之后,哪怕你明知道支持我会被卷入网暴和抵制中,却还是斩钉截铁的站到我旁边,给我力量。那时候我就想,我一定得娶你。”
说到这他笑了:“害,他妈的,我有时候就想,老子来世上一遭,连个想娶的人都娶不到活着还有个毛意思?连张九块钱的结婚证都搞不定,逊毙了,多没意思啊,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