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很喜欢。”
眼睛被捂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青枝甚至感觉眼皮有点疼:“你轻点儿。”
裴连锳把她拉出去:“你怎么跟来了?不是让你在那儿待着?”
她其实是好奇他怎么查案,嘴里却道:“我看一眼都不行?”
“不行。”他斩钉截铁,“快走吧,别耽误我办事。”
脸上全无一点柔和,跟铁板似的,这就是真正的左少卿大人吧?青枝道:“行,那我走了。”她也不是无事可做,该是各忙各的了。
她先坐马车回家。
裴连锳重新去审视死者。
这人他认识,乃是前巡漕御史江扩,曾负责京城桑河到济宁这一带的漕运,上个月因一桩贪墨案被贬职。
他询问瓦子内的伙计:“可有同伴?”
“没有。”那伙计低垂着头,微微发抖,他没见过死人,尤其是脖子被割一刀的死人,跟杀鸡似的。
“你再好好想想。”裴连锳拍拍他肩头。
这一拍像是给了勇气,伙计道:“他好像在等人!他总往外面看,今儿杂技那么精彩,谁像他这样呢。”
杂技。
没有记错的话,杂技也有不少用到利器的功夫,比如刀口滚肉,上刀山,刺喉……裴连锳见捕快陆续来了,招几个吩咐道:“把耍杂技的全都叫来。”
青枝先是回裴家。
她把吃饭时遇到杀人案的事情告诉裴家长辈。
裴老太太皱着眉头抱怨:“总说京城太平,可案子也不停的,哪回连锳不在大理寺就好了,最好调去户部什么的,专管银子多好。”
裴辉去店铺了,李韭儿道:“户部也不是容易的差事,您没听说吗,哪个衙门都欠户部的钱,光是讨债都累死。”
“啊?还有这等事?”裴老太太苦着脸,“那不当官最好。”
“……您不记得相公差点坐牢了?”
裴老太太一时无言,想想以前日子的苦,还是做官吧。
李韭儿跟青枝道:“既然连锳没空陪你,那你就去织锦吧,我倒是想留你打叶子牌,可你是身在这儿心在那,总得输银子。”她笑着催促,“快走吧。”
青枝被她一番话弄得有些鼻酸。
嫁入裴家快一年,她没怎么孝敬婆母,可李韭儿待她一如往昔,她往后真的得抽些时候陪陪长辈。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来才有我去。
她去了娘家。
周茹失望:“哎呀,咋回了?不是说跟连锳去瓦肆吗?”
“遇到人命案。”
周茹跟裴老太太一样,也是一通抱怨。
青枝去跟姑姑织锦。
先织客人要的锦缎,再用雀金线织一会林老夫人要的十方佛锦缎,最后再教一会徒弟,看看他们练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