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郅苏怎么死了?”
何以致说完自己这边的事,又去问郅苏的事。
秦华夫人皱着眉,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件晦气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他死的很惨,还被人拔了舌头,削了……”她说到这里收了声音,表情并不好看,“不说这些了,现在清宗乱作一团,郅玙下落不明,郅苏又惨死在九层塔里,郅环那老匹夫受不得打击,如今与那疯子没什么区别,只将两个儿子遇害的事怪在我天玄府的头上,又吵又闹,非要你爹给个交代。”
何以致厌恶地皱起眉,刚要说给他什么交代,人又不是他们杀的,就听秦华夫人说:“还有。”
“梦若恐怕要来人了。”
秦华夫人说这话时的表情并不开心,反而忧心忡忡地,像是天快要塌下来了。
何以致被秦华夫人的表现吓到,连忙问:“好端端的怎么要来人了?难不成是因为我与周君的亲事?”
“这是其一,还有一点就是三头神鸟的异动。”秦华夫人摸着他的头,表情凝重地说,“九层塔是天道赠与六界的圣域,镇塔神兽各有各的使命,如果出现在九层塔中的人有惊扰九层塔的动作,三头神鸟也许会出现,但只会把那人赶出去,而不会一直鸣叫。”
何以致不懂,“鸣叫又怎么了?”
秦华夫人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天道掌管万物,神鸟来自天道,不管是从地位来讲,还是辈分来讲,我们这些人都是神鸟眼中不值一提的小儿。”
秦华夫人简单举例:“如果惊扰九层塔的是我们这种人,神鸟只会把人赶走,不会如临大敌,不会一直企图以鸣叫去震慑对方,只会以实力说话。而想要震慑,说明它怕自己压不住那人,如此看来,那人的来历不会很简单。而三头神鸟来自正道,被神鸟警惕排斥之人,必然是会为世间带来灾祸的人,所以为了查明此事,你姨父和你姨母不日就会来到邑珲,届时你避着些,千万别露面。”
“别露面?”
“对,不露面。”秦华夫人说,“现在郅苏死了,郅环像是疯子一样,我不想让他盯上你,加上你姨母要来,她那个人最是看重规矩,我不好当着她的面下手杀郅环,只能让你先避一避。”
“还有,如今周君住在府上,说是要帮着你爹寻你,这时你若出去了,三头神鸟的事能不能查出来不好说,周君会带走你的事倒是很好猜。为此我们能避就避,不与他们接触争论就是。即便你姨母来了,你也当她没来,只按照之前定好的去做。”
何以致懂了,乖巧地点了点头。
秦华夫人见他听话,再次叹了口气,然后看了一眼四周,不放心地说:“这内室虽然隐秘,但以周君和你姨母的本事去看,若他们有心找,肯定能找到这里,为此你不能留在这里。好在今年天玄府招了不少新人,为了迎接你姨母一行人,你爹刚给林信院收拾了一番,又分了一批下人过去,这事正由霍隼管着,你也可以趁机混进这群人中,躲到周君和你姨母离去。”
说到这时,秦华夫人想了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不得不硬下心肠。
“还有,近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往年娘总觉得有娘在,你怎样都可以,如今倒是觉得娘的想法太浅,思虑不周,总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而世间琐事不会件件如娘所愿,因此从今日起,娘不会再像以往那般护着你,把所有的事都替你做好,你也要试着习惯,如果有一日我和你爹都不在,你应该如何自处自保……”
“还有,周君在时,娘和爹不会去见你,免得周君顺藤摸瓜找到你。你记着这些话,也不要来找我们,先把眼下的难关渡过才是。还有,别那么不情愿,眼下吃这点苦却能够避开周君和清宗,是好事,懂吗?”
何以致懂了,只是……
他表情复杂地看着秦华夫人,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秦华夫人,霍隼如今被人替换了。而他想到这件事的时候起先没有什么感觉,等着坐了片刻,才有了后背发凉的不对预感,为此连忙拉住了秦华夫人的手,面无血色地问了一句:“你说……霍隼?霍隼在府上?!”
“怎么了?”秦华夫人一脸不解,“难道霍隼不应该在府上?”
当然不应该。
何以致傻眼了,慌到不知该怎么发出声音。他没想到郅玙已经回到了天玄府,更不清楚对方回来之后的打算。
在这一刻,他想着死了的郅苏,想着拖着自己进入无人地的郅玙,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念头都有,最后他咬着牙,忐忑不安地回忆着被他拿出来又放回去的蓝丹有没有异常,对方可曾发现他动了那蓝丹。
他心里不确定郅玙都在想什么,就拉着秦华夫人的手,不让她告诉霍隼自己回来了。
这事关系到何以致的安危,即便何以致没有如此要求,秦华夫人也没打算与霍隼细说。
而后,秦华夫人与何以致说了两句不轻不重的叮嘱,扫了一眼何以致拿出的纸人,一挥手将何以致的脸变作那纸人的脸,并将下人用的玉牌交给何以致,要他去府内末等下人才去的夏班房。
夏班房新人来了不少,负责的都是府内的一些琐事。像是何以致这些刚到夏班房的下人,一般都会被扔去洗刷灵石。
与其他的宗门不同,天玄府财大气粗,只要入了府,修行所用的灵石都是由天玄府分发,因此天玄府收购的灵石数量也是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