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他这没出息的样子,戒尺最终落在了他的手侧,没有落在他的手上。
郅玙用戒尺点了两下桌面,见他扭着头不敢看自己只露出柔软的颈侧,拿着戒尺的手松了又紧,最后手指一抬,戒尺有意无意地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起来。”
在何以致被冰冷的戒尺触碰到,忍不住缩起脖子时,他听到郅玙叫他:“好好练字。”
一连被这位严肃的先生严管了两日,何以致自是不敢不遵从,为此连忙坐直了身子,任命地拿起笔来。
而郅玙看着他错误的握笔姿势,起身来到他这里,皱起剑眉与他说:“都与你说了几次,握笔要这么握。”他一边说一边握住了何以致的手,以抱着何以致手的姿势,将何以致错误的握笔姿势改正,然后带着他慢慢地往下顺着笔画,开始练字。
何以致在郅玙靠过来的时候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等着对方冰冷的手轻轻松松地包围自己将他的手困在掌中时,他的鼻中已经装满了郅玙身上的冷香。
不知是自己想多了,还是真的,他似乎都能透过那薄薄的衣料,感受到郅玙心跳的力度,那声音一下一下的,仿佛正在沿着他的耳蜗,敲打着他的心房。
不知为何,他又开始觉得热了。
他缩在郅玙的怀里,看起来小小一只,十分的可爱,手不如郅玙大,在被郅玙的手掌包裹的时候,很难看到之前握笔的模样,就像是攀附着石柱支撑的藤萝。
看到这里,他忽地开始好奇,好奇自己与郅玙的手掌相差多少,便松开了握着笔的手,由着沾着墨汁的笔尖在纸上留下一团墨迹,而后在郅玙垂眸的时候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郅玙的食指和中指,在郅玙看向他的那一刻将郅玙那只随着他摆弄,不加任何反抗力气的手托住、放平,然后手心贴手心地比划了一下。
“原来你的手比我的手大这么多。”
短暂的贴比之后,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双眼亮晶晶的,大拇指和食指比划着距离,朝着郅玙说着两人手指长短的差距。
说着说着,他无意抬眼看了一下郅玙,却见男人正在看着他,那双黑眸不再沉静,里面多了一些其他的情绪。
何以致看不懂他的眼神,却在对上他的眼睛的那一刻咽了口口水。
野兽的直觉在与他说着危险,他原本放松的身体因此开始绷直。
如果是以前,何以致瞧见这样的郅玙,会下意识避开,但如今情况不比以前,他竟敢大着胆子去问:“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似乎是料准了郅玙不会害自己,他的脑子里甚至都没有跑的念头。
郅玙似乎被他这句话逗到了。
郅玙扯了扯嘴角,收回放在何以致身上的眼睛,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面,瞧着是在想什么事,可最后看着何以致呆傻傻的表情,最终是将那只点着桌面的手握成拳头,没有再次把手放在何以致的身上,并与何以致说:“今日就练到这里。”